第2章（1/2）

如此一耽搁，待段明慎到达早集时，人群已然熙攘起来，摩肩接踵的人流看得他皱眉，采买物品的心思立时去了大半。

“阿昉？”

一只手自身后伸来，熟稔地落在他肩上，段明慎本能一躲，回头看去。

“果然是你。”

说话的是个同他一般年岁的青年，身形高挑，姿容俊美，讲一口流利官话，长相却高鼻深目，与西域男子一般无二。

这人正是段明慎自幼相识的至交，莫家次子莫执。

莫执收回手，一摇折扇，笑道：“有什么短缺知会我一声，何必来这人挤人的地方。”

段明慎道：“缺米少面，请你造些给我么。”

“欸，话不是这样说。”莫执知道自己这兄弟从来不求人，转而问：“我方才远远见你蹲在湖边，是怎么了？”

“你看我是怎么？”

“唔……瞧着似是与人交谈。”莫执道：“不过湖里没人啊……许是我看错了。”

段明慎脚下一顿，偏头觑他一眼，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心中立时疑窦丛生。

莫执看他面色不对，跟紧几步问：“何事？”

“……无事。”

那日过后，段明慎但凡路过四方桥，必闻桥下一人叠声唤他，若是循声望去，便会在莲叶间寻着个玉人般的少年，向他歪头而笑。

少年面容精巧细致，眉宇间满是纯然稚气，一笑之下，说是令万物失色亦不为过。可段明慎丝毫不为所动，每至桥边，步速便愈发快，摆明要将他无视到底。

一来二去，连梦洲先急了，他自称看着段明慎长大，说起旧事竟当真半点不含糊，每每吐露只言片语，俱是旁人不知的私密琐事，卯足了劲要激他开口。

段明慎心下奇怪，可有道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他自然不肯信什么精怪邪说，只当是哪户父母疏于管教，放任孩子出来戏耍路人。

只是清晨风寒露重，他便是再好的水性，难道不觉着冷么？

“阿昉，阿昉。”

莫执敲敲筷子，不满道：“怎的出来喝酒也不专心，又想哪家姑娘了？”

段明慎回过神，随手抄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窗外日头正盛，莫执一把将人扯住，叫道：“哪里不早了？怎的不早了？纵便是敷衍我，你也……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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