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莫执怔忡无语，半晌，方惨然笑道：“好、好。”

段明慎不愿把话说尽，他却安有不明白的道理。这分明是可以为了连梦洲，不要他这个兄弟。

他只觉心寒，踉跄几步，魂不守舍地跨出灶房，直直往家中去了。

米粥已近烧干，段明慎匆匆浇熄柴火，面对满室狼藉喟然而叹。

经此一事，他已然胃口全失，今日学堂休假，耳边又少了连梦洲的聒噪，平日不大的庭院，忽然便寥落起来。

昨夜连梦洲被他折腾得狠，后来又赶着时辰入水，只怕一时半刻难以恢复。

思及此，段明慎仿佛又嗅到那股清甜香气，依稀自房中传来。

他心念微动，转身关门落锁，向四方桥而去。

连梦洲的确累得紧，入水后便睡得天昏地暗，直至被同在湖中的阿鲤重重推了两下，才幽幽睁开眼来，气若游丝道：“阿鲤……”

“还睡还睡。”阿鲤又急又喜，水泡成串地往外冒，“你家阿昉来啦！”

“什么？”连梦洲一惊，“阿昉？！”

“是呀！”阿鲤朝上一摆尾，“岸边等着呢。”

睡意登时烟消云散，连梦洲双眼浑圆，匆忙幻化出人形来，避水诀也顾不得捻，湿漉漉浮出水面。

段明慎只听湖心哗啦一声，湖面探出一个脑袋，远远冲他道：“阿昉？”

他靠近几步，待连梦洲游到近前，伸手在他发顶摸了一把，问：“这便醒了？”

连梦洲面上微红，抬首向他掌心凑了凑，嘿嘿笑道：“你怎么来啦？”

“我来看你。”段明慎道：“昨夜……都忘了你离不得水，可有何不适？”

连梦洲双颊愈发红了，却乖巧答：“稍、稍有些困倦，旁的倒还好。”

水珠沿湿发滚落，如琼珠碎在小巧颈窝。段明慎看着那处几道红痕，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连梦洲亦有所察觉，一时羞得说不出话来，直将半张脸埋入水中，只露出一双杏眼看他。

段明慎加倍柔声道：“你先去休息——今日还能出水么？”

此言一出，连梦洲终于连眼角眉梢也红透了。

“嗯？”段明慎犹然未觉，“怎生这样红，身子难受？”

连梦洲避不开他的手，只得胡乱摇头，又点点头。

段明慎笑了笑：“这是怎的？”

“我，我申正去寻你。”他在水中囫囵着，似乎咂了咂嘴：“……你要备好绿豆汤。”

段明慎终于低笑出声，“好。”

当晚，连梦洲用过绿豆汤后，顺理成章留宿在段家。

夏夜星汉璀璨，隐约照亮了帐中盛放的红莲，莲蕊深处花心半阖，淋漓汁水洇透了灼灼莲瓣，在帐中蒸腾起馥郁的香气，微风过处，花叶瑟瑟，滚落遍处碎玉琼浆。

这回二人结束得早，段明慎为他清洗过后，亲自将人抱在怀中，送回了莲湖。其后皆然。

只是连梦洲到底修为尚浅，经不得如此折腾，不消数日，便显见得清减了些许，双颊圆润不再，下颔更是尖尖，看在眼中惹人心疼。

中元过后，暑气泰半消退，连梦洲一时不察染了风寒，成日神色恹恹，黏在段明慎左右。

段明慎欲带他去医馆抓些药吃，却被拦下，“凡人的药，我们花啊草的吃不得的。”

“如何吃不得。”段明慎心中发急，不由着恼道：“凡人的病精怪便染得么。”

连梦洲轻咳两声，缓缓道：“我今早才将检查过，花根好好的，许是昨夜受了风，不日便可痊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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