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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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月生坐在小凳上将面条吃完了。他心里紧张，动作也快许多，放碗时身后的灶台还残留着面汤冒的热气。这么个有烟火气的场景，让宋明哲也有些饿了。他惯是不会委屈自己的，随即让进来收拾桌子的厨娘也给自己下一小碗面。

窦月生鬼使神差地替厨娘揽下了此项差事。

就这么一小碗，他却弄得比之前精细的多，还趁着面条下锅的功夫，将小白菜汆了水，另煎了一只黄澄澄的鸡蛋。他将碗递给宋明哲的时候，生出异样的满足感。这个有烟火气息的小厨房，仿佛他与少爷间的关系也变得亲昵起来。他那点隐秘到自己都未察觉的心思，离窥破就只差了层热腾腾、白蒙蒙的水汽。

窥破的这一天也来得很快。

仲夏的中午，门房那边传消息给窦月生，说有人找。窦月生走到宋府的侧门口，发现那里站着的是他师兄贵生。

窦月生之前执意要留在宋府，被师父指着鼻子骂贪图富贵、好钻营。只有贵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窦月生的想法，同这被逐出师门的小师弟还有联系。

贵生没进宋府，他站在侧门的檐下对窦月生说，再过个把月，自己就要随师父去沿海的城镇唱戏，走之前想找个时间同小师弟你最后聚一聚。

窦月生脑子还没转过弯，贵生又问：“师弟你明儿有时间么?”

窦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懵了，红着眼眶点的头。

天上的太阳毒辣，贵生未久留，他同约窦月生约了明日见面的地方，顶着太阳回去了。

窦月生望着师兄离开的背影，感到一阵茫然。他七八岁就进了戏班子，小小的苗在油彩锣鼓里扎了根。可从他决定留在宋府，到如今由师兄告知了戏班子的远行，扎的根便被一点点完全拔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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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窦月生本预备自己坐黄包车去茶楼的，结果他出发时看见宋府的汽车就停在门口，管家正向司机交代些什么。管家同窦月生打过招呼，得知窦月生要出门，便打算安排司机先送他一程。

窦月生往汽车望，里面坐了一位司机与女仆，宋明哲并不在。他猜想这架势应当是要去接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连忙拒绝。

哪想管家说坐黄包车太热，反倒汽车走这么一趟轻松又顺路，将窦月生请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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