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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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月生的语气愈发低落，宋明哲听出来了，不禁问道：“怎么就瘪起嘴了？”

“我......我没......”窦月生下意识反驳，却在心里也问他自己，为什么轻易能被两三句话勾起无数个念头，那些念头上还齐齐罩着一层失落颜色。

他这几天大多和周小姐呆在一处，同宋明哲见得少，距离一拉开，有的事情反倒想得清楚。他清楚自己起初是不愿听周小姐谈起宋明哲的，后来却像茶馆里嗜说书人故事如命的常客，期待着周小姐能多抖落些宋明哲的往事；他清楚宋明哲忙或不忙时回到宋府是几点，宋明哲大多时候是忙的，回来时晚风已经吹起池水里的荷花香；他清楚自己爱宋明哲，旁人或以为胆大包天，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事情或许过于顺理成章。

他甚至有些沮丧地想，窦月生爱上宋明哲，太容易不过了。

窦月生挤出一个的笑，仓促地很，压根骗不住宋明哲。宋明哲还以为是自己刚刚那几句话听起来太凶，吓着窦月生了，只得将声音放缓了说：“到底是怎么了？”

窦月生本想回答宋明哲的话，却不争气地落了眼泪。他从泪花里看见了宋明哲的讶异神色，又急又羞，眼泪流得愈发多，从原先薄薄的一层水汽里掉出好多颗小珠子，挂在下巴上。

宋明哲的神情也从讶异变成了无奈。若是对着其他人，他至此便无耐性了。可窦月生总有些不一样，或许是那湿漉漉的泪水能把心浸软。宋明哲让佣人拿了新的手帕过来。窦月生看见旁人过来，想着自己一张泪脸，都不好意思起身接佣人递的手帕。佣人为难地看向宋明哲，宋明哲点了点头，反倒自己伸手拿了帕子。他起身递给窦月生，俯视窦月生的脸，说：“别哭了，嗯？”

窦月生接过帕子，回答：“好”，柔软的手帕盖在双眼上，被新涌出来的泪水晕了好大一圈。窦月生才拿开了手帕，说：“谢谢少爷。”

宋明哲看窦月生不哭了，便也不再追问，让窦月生好生休息去。窦月生知道宋明哲这个时候是要照例去书房里看些文件的，就同宋明哲再见。

窦月生掩门的时候忍不住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同宋明哲投过来的目光撞上。他的胸膛里有一腔快要炸开的，烟花似的火星子。

他想他的少爷是那么好，他的爱相比起来那么卑微，却意外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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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月生怕羞，还爱哭。他的胆子看起来好小一颗，意外地藏了些天真的勇气。他起初想见一面宋明哲，后来想在宋明哲身边留下来，现在他想留得久一些，最好是很久。

宋明哲外面忙的事情告一段落，终于得了几天清闲。除了同几位友人碰个面，宋明哲基本都待在家里。窦月生本来同周小姐见得多。周小姐现在把自己锁在小院子里看书，谁也不愿意见。窦月生担心周小姐，不过让他愧疚的是，宋明哲在家里，他的头一份心思总是给宋明哲的。

窦月生又成了宋明哲书房里的常客，甚至比宋明哲才回到府里的那几个还频繁。那个时候的戏啊曲啊宋明哲也没怎么再提，窦月生仍然有新的见面的理由。宋明哲怕热，厨房里常要做清凉解暑的饮品，窦月生有次正好路过厨房，从此便替女佣省下一来一回的路程，自告奋勇地送到宋明哲书房里。

他还同管家撞到过，管家打趣他，说府里最关心先生的就是小窦了。窦月生心里有事，一听自然红了脸。管家从窦月生变红的脸上窥出点不同往常的意思，他虽不会多事告诉宋明哲，但深感自己的先见之明。

窦月生告别了管家，在书房外多站了几分钟，等脸上的热气散了才走进去。窦月生在跟前的时间变多，宋明哲当然有发觉。他听见瓷碗放在小几上的轻轻一声响，就知道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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