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33/

窦月生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宋明哲书房的了。他胸中充盈着许多甜蜜，把他吹得轻飘飘的，要缓好久才会落地。

窦月生坐在床边，捧了柜上的音乐盒，轻轻拧底座的发条，听叮叮咚咚的声音流淌出来。除开去西洋胡同铺子的那次，窦月生后面又得了许多新奇东西，有的是府里人人有份，还有一部分是宋明哲特地给他留的。不过窦月生仍旧最稀罕这只音乐盒，这是少爷第一次给他的，还不同于那些下了肚的茶水点心，这东西就摆在他床头，日日都能见着、摸着。

窦月生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宋明哲刚才在那儿留了一个吻。宋明哲怕将窦月生吓跑了，只在手腕处轻轻一碰。饶是如此，窦月生回想起来也烧脸。他见过的最缠绵的戏，真演出来，也不过是让人将水袖一截一截地叠上去，露出几个春葱似的指尖。

前几天新摆的西洋钟很快就摇到了饭点，便有佣人敲了门来请窦月生，说是去先生平时那间饭厅。

窦月生才在厢房里住下的时候，宋明哲就让窦月生索性同自己一起用饭。宋明哲向来不在意那些旧规矩，加之他还挺爱看窦月生麻雀似的啄食。然而窦月生那时同宋明哲坐在一张圆桌上，纵然隔了半米远也拘束得很。宋明哲最后只能好笑又无奈地作罢。

其实不止是那时，窦月生现在也拘束得很，到了饭桌上只盯着玻璃碗里的醉虾看，好似他才是那个泡在酒里的人。

周小姐今天也来了饭厅，她搅了半天筷子，便听见宋明哲扣了手指在桌沿轻轻一点，让窦月生吃饭时别发呆。周小姐近来将宋明哲当做她母亲的帮凶，正是怎么看宋明哲都不爽快的时候，刚想说宋明哲大家长作风，连人家月生怎样吃饭都要管，结果抬眼就看见宋明哲温柔地注视着窦月生。

虽说宋明哲向来待窦月生都好，可今天总有些不一样。周小姐狐疑地去打量窦月生，后者半张脸都块埋进米饭。

周小姐一筷子夹断了汤盅里炖得粉糯的莲藕，牵扯出晶莹的银丝来。

于是一顿饭用完了，周小姐便同窦月生商量：“月生，我好久都不曾同你聊天了。上次给你看的那种诗歌，我也效仿着作了两首，想请你替我作个参谋。”她说着话却毫不遮掩地去觑宋明哲。

窦月生倒是当了真。

其实窦月生并不适合做个什么帮忙看看诗歌的评论家。但他知道，那些诗对周小姐意义不一般。周小姐这几天都不爱出门，再加上这几句话，窦月生便以为周小姐有许多烦闷想同他倾诉。

于是窦月生为难地看了看宋明哲，他还记得那日宋明哲是生气的。宋明哲自然晓得周小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不过窦月生还傻乎乎坐在这儿，他也只能拿视线警告回去。

周小姐在心里“哼”了一声，落实了大半猜测。

34/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