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第七章

烛阴走了之后，程沐回到湖边，想去找安澜，发现安澜并没有在湖边等自己。程沐掏出手机，果不其然，安澜给自己发了消息，但是刚刚自己太过专注烛阴对自己说的事情，并没有听见消息的提示音。

安澜：我先回画室了。

程沐也往画室赶去。

安澜在准备自己的期末作业，安澜在艺术系小有名气，不仅是因为他长得好，个子高，打篮球厉害，最重要的就是他绘画风格的荒诞诡谲，艳丽大胆。程沐曾经看过安澜的一幅画，看得自己心里发毛，甚至感到压抑。他偶尔会想，这是安澜的艺术天赋还是他曾经经历了什么所塑造出来的风格。

“你回来了。”安澜瞥见程沐走进画室，不冷不淡地招呼了一句。他手里拿着画笔，正要往水桶里扔。

程沐点点头。

“你作业补得怎么样？再不快点，你期末作业的时间会很赶。”

程沐：“快了，我今天之内一定能把作业补完，晚上回家开始给期末作业打稿。”

安澜挑挑眉，这次期末作业据说是美术系老教授定的题目——“自由”。题目一出来，叫苦声一片。不是“自由”不好画，而是关于“自由”的名画太多了，想画出新意，画出自己的风格来太困难了。

“你已经有想法了？”安澜一面在画布上作画，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

程沐嗯了一声，“但是还不成熟，今晚估计要慢慢改。”

安澜不说话。程沐当时考进美术系的那幅画现在还被放在美术系的特展馆里，虽然并不是万众瞩目的位置，但是这对于一个还未毕业的学生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誉了。

程沐的画和他的人一样，单纯又直白，明亮，活泼。甚至，有点不像他这个人，程沐其实有些怯懦和胆小，但是他的画却是无比灿烂热烈的，像是一团火。安澜看得第一眼，这把火就烧进了自己心里。

“对了，刚刚那个人，没对你怎么样吧？”安澜突然开口问道。

程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烛阴，程沐摇摇头，“烛先生是好人。”这句话太突兀了，等程沐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安澜也愣住了，他耸肩，不置可否，不再说话，专心在自己的画上。

程沐也不多言，他已经落了进度，得赶快才行。

程千水给自己大哥发了消息，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拜托大哥帮自己在家里打圆场。程千河再三确认他的情况后，还是不放心，只嘱咐他如果有什么异常，立刻给自己打电话。

下班后，程千水按照往常一样坐直达电梯去了停车场，走到自己的车前，下意识地打开驾驶位的门，当他和墨余的目光对上后，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绕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开门落座。

墨余的沉默在狭小的车厢里让程千水感到不适，他企图用手机来让自己假装不在乎这种诡异的氛围。

他给程沐发消息说自己要出差一段时间。

他想好了一大段的说辞，还没来得及发过去，那边就发了消息来——“好的，哥哥，注意安全。”

程千水愣了好几秒。

他还在担心程沐会追问自己为什么要出差，没想到只是这样的回复。倒也不能说不开心，但是失落还是有几分的。

程千水把那些打好的字一个一个删掉，重新编辑。

——“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就和大哥说。”

——“我会的，哥哥。”

——“哥哥，我先去吃晚饭了，回聊。【爱心】”

这段对话结束的太快，程千水一下子不能接受。墨余虽然在专心开车，却也一直用余光注意着程千水的举动，甚至，凭他的视力，连程千水给对方发的消息都看得一清二楚。

墨余思忖，程沐那边，老大应该是去通知过了。不然以程家小少爷对自己身边人的在意程度，不可能不问一句。

是自己的错觉吗，总觉得老大对程沐格外上心。

难道老大也被程沐身上的气息所吸引了吗？

但是不可否认，他游荡千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妖，甚至是魔，但从未闻过这样的味道，不沾染任何的污秽，太干净的血脉是没有办法好好活着的。他见到程沐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以前一定受了许多苦头，只是以后亦不会少。这大概就是程沐与生俱来的罪恶吧。

真可怜。

墨余难得有了情绪，但也说不上是同情，只是觉得可惜，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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