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傅立行是一个感性又理性的人。
貉精钟意似乎对傅立行的故事很满意,他抬起下巴,让傅立行继续说。
傅立行看向貉精:“如果没有第二次见到盛荒野的机会,我总有一天会忘记这份喜欢。但在我的车坏掉的那天,他骑着小电驴再次出现了,还不情不愿地送我回家。在我眼里,他依然很可爱,这一次我要了他的联系方式,并且准备追求他。”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一个试探,给出反馈,再次试探的过程,在这个过程里,我们也会根据不同的反应产生不同的情感。盛荒野给出的反馈我很喜欢,甚至我想让他也能喜欢我一点,于是我给他送花,想请他吃饭,还跟着他去警察局。”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立行顿了顿,他笑着叹了口气:“如果你想要让我因为盛荒野是个妖怪就不再喜欢他,应该在这时候跟我说的。”
“我再次见到盛荒野时,被你吓得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在从车里掉下去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世界都天崩地裂了——但他拉起了我。”傅立行看向貉精,“你这时候给我讲他是个妖怪有个屁用。”
“我甚至能因为他是个妖怪更喜欢他了。”
傅立行循规蹈矩三十年,心里的叛逆越是压抑越是疯长,对于那些违背普适价值观的疯狂行为,他恨不得身体力行。
貉精钟意啧了一声:“人类可真有意思啊。”他看向盛荒野,“你觉得呢?”
盛荒野双手托腮,听故事似的嗯了一声。
钟意噗嗤笑了,有些可怜地看向傅立行:“他不懂。”
盛荒野是个妖怪,没有那么傅立行那么丰富的情绪,他是真的不懂的。
傅立行下意思地摸了摸口袋,竟然真的摸出半盒烟,他掏出一根,问了问身边的两人:“介意吗?”
“你要抽烟吗?”盛荒野问,“可你没有打火机呀。”
钟意弹了弹手指,傅立行的烟就被点燃了。
傅立行刚抽了一口,烟就被盛荒野拿走,在地上摁灭了:“吸烟有害健康。”
傅立行弯着嘴角笑了一下,自嘲地对钟意说:“不懂就不懂吧。”他掏心掏肺剖析了半天,故事里的另一个主角却跟个看客似的。
这样的反馈他不喜欢。
傅立行觉得自己好像在空无一人的剧场里,声嘶力竭地演了一出话剧。他弯腰谢幕,剧场里的灯光一点点亮起来,观众席空空荡荡,周遭只有奇怪的声音不断循环,“没人懂你在说什么。”
你在自我高潮。
钟意对傅立行勾了勾手指:“不如你自己把皮囊剥下来送给我,作为交换,我送你和他一夜快活。”
盛荒野脸色一变,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你要干什么?”
钟意诱惑的筹码还在增加:“妖怪们的手法很多,我能保证让他心甘情愿地上你的床,你想要什么花样我都能给你。这样不好吗?反正你也活不了,死之前能睡了他,怎么看都是笔合算的交易。”
傅立行脸色冰冷,他站起来后退一步,离这两个妖怪都远了些:“我没你想的那么下流。”他看着钟意,“人类的欲望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肮脏。”
钟意皮笑肉不笑地说:“真稀罕呐,你的舌头竟然没有断。”
盛荒野的目光扫过傅立行和钟意,最后落到钟意身上:“喂,你为什么非要他的皮?”傅立行的模样比起钟意身上这张夏泊的美人皮,到底还是要差了一点。
盛荒野下意识地觉得钟意的执着有些奇怪。
钟意眯了眯眼睛:“好皮相谁不喜欢。”他没有解释太多,很快又换
了个思路,“啊,我想到了。”
“你不是喜欢这个小妖怪吗?你要是不把自己的皮剥给我,我就把他的皮剥下来。或者我们做笔交易,你把你的皮给我,我放他走。”钟意咯咯地笑,“当然,上一个交易依然成立。”
傅立行问:“你怎么这么无耻呢?”
盛荒野呸了一声:“来,有本事剥了我的皮。”
貉精伸了伸手,刚想施法,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僵住了。
傅立行忽然感受到灼热,从脚底开始,连空气里都是热气,仿佛整个空间都被烧起来了,他看向飘窗,仿佛看到了外面的熊熊烈火。
接着,他眼睛一花,周遭所有的空间像镜面一样碎开,所有的景象先重叠起来,很快又碎成一片一片,最后他看到的是貉精被烈火环绕的身体,在大火里,他的体内竟然还冒出一根嫩绿色的树芽,那树芽很快长成胳膊粗的藤蔓,将貉精整个包裹起来。
盛荒野在火焰里恢复了行动,他抻了抻胳膊,走到傅立行身边,伸手捂住了傅立行的眼睛。
耳畔传来一声鹤鸣,很快傅立行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陷入了昏迷。
丁千鹤踩着烈火化形,亲手打碎了这场幻境:“这个貉精倒是有点意思,小荒野,你知道自己在哪儿吗?”
盛荒野扶起昏迷的傅立行,他们俩站着的地方连一点火星都没有:“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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