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傅立行这一声小荒野让少年整个人都抖了抖。

他终于抬眼看向傅立行，眼睛里有一些傅立行看不懂的东西。

但在闻教授那八卦的研究生眼中，少年大抵只是被傅老板的不要脸给恶心到了。

多么老套的搭讪方式，多么厚颜无耻的套近乎的称呼，要不是傅老板长得好看，搁网上可以凑一个迷惑行为大赏的段子。

傅立行是听到苏微之叫少年盛荒野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张嘴就变成了小荒野。

明明对于陌生人来说，这样的举止是很轻薄的，可傅立行却觉得，小荒野这个称呼，太亲切了，简直像是话到嘴边自然而然说出来的。

盛荒野看了一眼傅立行，丝毫没有想同他说话的意思。

幸好傅立行脸皮够厚，他毫不介意地自己给自己铺台阶下：“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没印象啊。”盛荒野又垂下了眼睛，“我最近都没去过医院。”

傅立行不以为意，骚话说得真诚无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与你似曾相识。今天在苏教授这里碰见也是缘分，就当再认识一次吧，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旁边闻教授的研究生已经开始演起来了：“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另一个研究生配合他：“可又是胡说，你何曾见过他？”

“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

盛荒野哪一个戏精都没搭理，冷冷淡淡地说了一句：“有病吧。”

他推了傅立行一把，就要从傅立行旁边走过去。

傅立行顺着盛荒野的动作让开，盛荒野没想到傅立行让得这么干脆，怔愣了一瞬，就给了傅立行把自己的名片塞到他手里的机会。

傅立行朝盛荒野笑：“我总觉得，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盛荒野受不了傅立行这一套一套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场小闹剧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大伙笑了笑，调侃了傅立行两句，就一同去看鲛人。

鲛人被安置在专门的实验舱里，圆柱形状的实验舱全透明，三米来高，上下端都有特殊金属制成的隔离环，还有不少试管从上端导入实验舱中。

实验舱里装满液体，一开始傅立行以为是水，但看了看略微偏黄的颜色，又觉得不太像。试管接入液体处，有细微的气泡，给人一种浑浊的感觉。

傅立行看着觉得不太舒服。

液体中央有一团巨大的黑影，两米多长，几乎要碰到实验舱的顶。

傅立行知道那就是“鲛人”，直到此刻，他其实都不相信那奇怪的生物真的是鲛人。极有可能是某个尚未被发现的新物种，被牵强附会到神话传奇里。

傅立行想看得更清楚，便稍微靠近了些实验舱，与实验舱只隔了半臂的距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鲛人忽然转过身来，长长的鱼尾随着他的转身荡起一串水花。

傅立行唬了一跳，那鲛人瞬间狠狠地撞向傅立行面前的实验舱，“轰”的一声，随着鲛人的撞击，实验舱的外圈玻璃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震颤，连带里面的液体也在不规则的晃动。

傅立行就在这样惊心动魄的动静里看清了“鲛人”的模样。

浑身漆黑，拥有像人一样的上肢，腰部以下是一条长长的鱼尾，浑身上下都布满看不清颜色的鳞片。他没有童话故事里美人鱼那样的漂亮脸蛋，漆黑的脸形如牛马，鼻翼下还垂着两条长如柳条的须。

最骇人的是他有一

双婴儿拳头般大的眼睛，碧绿如玉，往外凸出。

这双眼睛，现在正直勾勾地看着傅立行。

丑陋而怪诞。

傅立行无端在八月的津门觉得有些冷，衬衫下的皮肤开始起鸡皮疙瘩，他问苏微之：“这就是鲛人？”

“对。”苏微之也在观察实验舱里行为奇怪的鲛人，鲛人没有在像往常一样缩在后面，而是紧紧地趴在实验舱的玻璃前，一双绿色的眼睛仿佛粘在了傅立行身上。

苏微之对傅立行说：“傅先生，您试试换个位置站。”

傅立行从闻教授身旁走到苏微之的左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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