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关你屁事呢？”盛荒野翻了个白眼，“傅先生，你不知道问一个妖怪的本体，就跟问一个女生的体重一样没有礼貌吗？”

傅立行眉眼里都是笑意。

盛荒野看着他，傅立行无疑是长得好看的，五官轮廓分明，眉眼狭长，鼻梁高耸，他不是霸总标配的那种薄情长相，嘴唇天然有点上翘，看起来好像带着笑，而他真正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明朗生动的。

傅立行：“不好意思，我确实挺好奇的。”

盛荒野想了想，看在傅立行今天帮他上药的份上吧，告诉他其实也无妨，反正等鲛人的事情结束，肯定是要给傅立行再闻一次六月息的。

这些天傅立行遇到的一切，就会和上次貉精的事情一样，在傅立行的记忆里被抹得干干净净。

盛荒野靠在沙发上：“那你猜一猜吧。”

盛荒野其实也有点好奇，在傅立行的眼里，他会是一株怎样的植物。

傅立行摸着下巴，显然认真地思考起来，他的植物知识储备贫乏，认识的树种就那么几棵，哪一棵又都不像盛荒野。

他试探地给了一个答案：“枫树？”

盛荒野皱起了眉：“那到了秋天就叶绿素分泌不足只会产生花青素，红不红、绿不绿的玩意儿？”

傅立行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只是觉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枫树有一种飒飒的漂亮，有点像盛荒野。

“银杏？”

“你就那么喜欢这些会变颜色的树啊？”

傅立行摇头否认，他以为银杏这种兼具观赏性和实用性的树种，成精率比较高。

傅立行问：“能给点提示吗？比如说，会不会开花，会不会结果，是被子植物，还是裸子植物？”

盛荒野托着腮，说：“会开花，会结果，被子植物。”

傅立行又笑了：“你这生物学得不错，还知道区分被子植物和裸子植物。”

盛荒野白了一眼傅立行：“你烦不烦啊，明明是你问的我，我说了你又笑。”

傅立行认错很快：“是我的错。”他想了想，又猜，“桃李杏梨？”

“呵。”盛荒野已经懒得搭理了。

桃李杏梨已经是傅立行靠着他的童年回忆《西游记》能给出的最后答案了，事不过三，傅立行不再猜了，他如实说：“我眼拙，实在是看不出来。”

盛荒野瞥向傅立行，眼皮一掀，说：“豌豆。”

傅立行着实怔愣了两秒，问：“豌豆公主的豌豆？”

盛荒野也是服了傅立行的知识范围和第一反应：“哟，还看过豌豆公主呢？”

傅立行太震惊了：“我一直往树木方向上想，没想到您是个草本植物，豌豆是几年生的植物来着？”

傅立行掏出手机一查：“豆科一年生攀援草本，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你们妖怪不应该是要多年修炼，才能启发灵智，化为人形吗？一棵豌豆能有多长的寿命？我这几天也恶补了一些神话传奇、民间传说，就说那青城山下的白素贞，她修炼了一千七百年才从一条小白蛇化形的，豌豆是怎么可能……”

盛荒野打断傅立行：“我自然有我的缘法。”

草木比走兽和飞禽要难以修炼成妖，因其寿命有限，灵智难开，其实起初傅立行猜得方向不错，草木灵一脉，多是些古树灵木。

盛荒野这一株豌豆确实是个意外。

傅立行见盛荒野因为他的话开始走神，眼神越来越空，怕是要陷入什么经年旧梦里，便故意咳嗽了一声，吸引盛荒野的注意。

见盛荒野终于回过头来看他，傅立行笑了笑，说：“很可爱。”

“什么？”

盛荒野没明白傅立行的意思。

傅立行说：“如果是豌豆精的话，很可爱，比什么只会分泌花青素的枫树银杏，还有烂大街的桃李杏梨都要可爱。”

好直白的夸赞的话。

这是盛荒野第一次被夸赞本体可爱。他遇到过的那些知道他本体的妖，第一反应就是想问盛荒野修炼的法门是什么，凭什么他一个百余岁的小妖，能有这样的机缘。

盛荒野看向傅立行的眼睛，似乎想透过他心灵的窗户猜透他的想法：“你不害怕吗？”

盛荒野也遇到过一些知道他是妖的人类，百余年的时光，对于妖族来说很短，却足够盛荒野行走人间，看过足够多形形色色的人。

人类恐惧妖，这种恐惧伴随着他们种族的繁衍和延续，写进传奇故事里，改编进电影电视里，潜移默化地藏在人类的脑子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丁千鹤爱过一个人类。

丁处长是个坦荡的妖，爱到情浓时，男人说要娶她，男人是个大少爷，丁千鹤笑了，带他去戏园子看了一出《白蛇传》。白蛇青蛇下山、游湖、赠伞、结亲、酒变、盗草、上山、水斗、断桥、合钵，最后是个白许团圆的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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