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和燮（1/2）

女校医简单地喷了点药，让我在走廊上的小凳上坐坐。

我粗略看过门口的紧急逃生图，白色小洋楼虽然不大，却是不慎繁忙，单纯坐在走廊上一会功夫，便瞧见了三个不同的白大褂。也难免，由于市内面积过小，天岛市十八中学于去年外迁到了郊区。这里不比市区，四周都是刚开始打地基的工地，荒凉得很。由于学生大多数来自市内，几乎算得上强制住校，怕是平常的发热感冒也许在这栋小洋楼也就治好了。

那男人倒也不说话，就倚在白粉墙上盯着我的脚踝，令我好不自在。我抱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同给我喷药的校医聊的不亦乐乎。通过简单地沟通得知，她今年五十有余了，是天岛市十八中学的老校医，去年和学校一同外迁过来，平时主任领导也不让她晚上坐班，早晚有着学校的班车接送。

聊得亲多了，她便一口一口的小陈喊着我。

用个俗但是真切的比喻，夏天的天气就随四岁孩子的脾气：前脚阳光明媚，后脚大雨倾盆。小白楼里的酒精味更浓郁了，冰冷抚摸过全身，时刻都像是打针前的消毒，我不禁浑身一震。

“小陈，那孩子是？”

时间大概在那时停顿了一秒，我不认识他，自然不知道他叫什么。

“您好，我叫宋和燮。”

“小宋啊，你好……”接着是吴校医和那个男人的一阵寒暄，口音似是上海老太，舌头跳动频繁而又灵巧，语音变化不甚丰富。他的声音在雨中显得颇有穿透力，更加凄神寒骨，不尽人情的凉意如同冰锥深深扎进皮肤。

吴校医长老级别的人物都不认识他，说明这个自称宋和燮的人多半不是老师，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小楼看起来离着教学办公的区域有段距离，陈校医再怎么老当益壮，也大概只会在医务室周围走动，见不到新进老师的可能性亦是有的，不过此刻显然小了许多。

宋和燮同长辈说话的神态稍有变动，至少算得上和蔼。也许陈校医发觉到这人的冰冷，不等几句又把话题扯到我的身上。

大概又是十分钟。

“吴姨，柳叔叫您。”一个常服的青年从木制楼梯上下来，左胳膊夹着一沓材料，右手示着吴校医过去。

“那我先去了，小陈你在这好好休息会。”我点头答应了下，望着她老人家的白大褂一步一步地同远处的阴影摩擦，我把头转向门外大雨。

小白楼的走廊没开什么灯，外面少有的光亮透过门窗，在大理石的地砖上映出一片模糊乌黑的倒影；雨很大，雷声咬着闪电呼啸而过。

“宋和燮，你……”门外的水花沉重地打在地上，迸开，四分五裂，然后又撞回土地。

“是谁？”

门外的雷声大的出奇，像是菜刀狠剁在砧板上般，强劲有力，我再是一颤。

“宋和燮。”

“学生？”面对着刚刚他废话一般的回答，我提着胆子又问了句。

男人轻轻点了下头，撇过眼神去看雨。我揉了揉方才同吴校医海聊时笑僵了的脸，掐掐腮，捏捏嘴，却仍是一阵麻木。

陪着尴尬过了段时间，我才意识到自己真不是耐得住寂寞和沉默的人，我抱着试试的心态又迎面问上去“那个……白老师不是叫我吗……快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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