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1/2）

说完便转身离开，早在殿外候着的典商也迎上去，现在太多事需要处理了。

“皇后娘娘，”吕郑馨身边的大宫女端着热水过来，对仍然望着门外出神的吕郑馨恭敬中参杂畏惧小声说：“您该护腿了。”见吕郑馨有拒绝的意思，大宫女赶紧补上一句：“皇后娘娘，您今日站立过多，再不护腿您又该疼了。”吕郑馨也没再拒绝，大宫女这才用浸泡了草药的热水为吕郑馨敷腿。一会，吕郑馨轻叹：“本宫这腿也不知何时才能痊愈。”大宫女取了毛巾浸水：“皇后娘娘吉人天相，御医都有了眉目，奴婢想着定是不久皇后娘娘就好了。”吕郑馨勉强一笑：“陈年旧疾，哪有如此简单，你也就知道逗本宫开心。”大宫女又说了几句也就不再说了，只不过到底大宫女还是没忍住，问：“皇后娘娘，皇上，”她斟酌想选个合适的词，但是眼看急的脸都要红了她还想出来，吕郑馨接了，说：“皇上宾天，未来如何本宫也颇为迷茫。”大宫女小心问：“长公主会如何处置后宫各位娘娘，奴婢这等宫女还能有机会伺候娘娘吗？”吕郑馨意料之中没回答，反倒是让她去传令：“传令各宫，现在上交各自习本。”

昔日天下独尊的君王，现在沦为阶下囚。冠冕还在头上，身尚处于朝议大殿，皇帝却已经不再是皇帝了。远远望见这大殿像是被围困似的，有数百人将这大殿围的水泄不通。水漏终于到子时，沉重的木门打开了，皇帝看向长公主，可惜悬挂在的明月光芒过于刺眼，也让长公主也成了不可直视的存在，皇帝只能眯起眼。

门又关上了，长公主借了刀剑，朝那软座走去。皇帝也从自己的御座上下来，到了软座那里——一如太子谋反那次相见。两人都明白，这该是最后了。

还是皇帝先开口：“你见过皇后了？”长公主淡淡更正：“没有皇后了。”皇帝也是想得开，自嘲：“是啊，没了皇帝，哪还有皇后。”长公主看他一眼：“朕会是皇帝。”皇帝从茶壶里倒出一杯凉透了的茶：“天快亮了，朕是不是也该死了？”长公主不说话，皇帝吸口气：“朕到了九泉之下会向列祖列宗请罪，是朕无能，没守好祖宗基业。”长公主开始观察茶杯被上茶垢的印记，仿佛没听到皇帝在说话。皇帝有点生气，忍而不发：“朕亦会禀明，皇家手足相残以致山河易主。”长公主终于给了个反应：“呵。”皇帝叹了一声，像是妥协了似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我兄妹二人即将天人永隔，还不能推心置腹吗？”见长公主还是不搭理，皇帝提起了皇后吕郑馨：“朕到此刻心中挂念一是我大京江山，再便是皇后了。”见长公主面上嘲讽之色更甚，皇帝也恼了，语气不善：“朕知你对皇后别有心思，你恨朕，乃至颠覆朕，不过是嫉妒她跟了朕，朕得到了她。”

长公主又是一笑，提起了往事：“阿馨自幼聪慧，七岁便可将经典倒背如流。你我寄居掖庭时，无依无靠，全凭低等宫人不时接济苟活，十岁那年阿馨误入掖庭，与你我相识，这才让皇帝想起自己尚有一双儿女苟活于世。后来与皇子一同读书，你屡遭皇子嘲笑，阿馨便教授你我课业。先皇集策求解灾疫时，你求阿馨为你献上一策以应考，哪知那策成就了你。”皇帝突然有些浮躁，长公主冷笑着：“不想你贪婪成性，发现阿馨智力超群便起了龌龊之念，求先皇赐婚于你。阿馨不愿，跪求七天七夜，求先帝收回成命，先帝避而不见，以致阿馨今日腿伤。你有何脸面说什么阿馨跟了你？”

皇帝厉声反驳：“皇后才冠众人，只有朕才能给她辅佐天下的机会。除了朕，没人能许诺！”“好一个辅佐天下！”长公主直视皇帝，皇帝眼光倒有些躲闪。“阿馨献计平定北疆，朝臣便参皇后干政，你便下旨斥责，竟令阿馨抄录女戒百遍，又舍阿馨良计不用，以致北疆大败，”长公主一字一顿：“何为你所言的辅，佐，天，下

！”皇帝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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