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八)(1/2)
吴棋轩其实很早就知道有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自己存在。
那个“吴棋轩”会帮着妈妈端盘子洗碗,会洗菜做饭,成绩更是好得不得了。
一开始,他很高兴,有这么一个“自己”可以帮自己解决那些不想做的事,他以为这就是精神分裂。
直到他亲眼看见吴春兰搂着另一个自己号啕大哭。
那个位置应该是自己的。
当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女人因为生活的重担大哭起来,怀里抱着另一个自己。这回,他没有躲,冲出去扯开女人抱住那个“自己”的手,大吼道:“这不是我!”
但女人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吴棋轩愣住,伸手去抹掉妈妈的眼泪,重复:“那不是我,我在这儿。”
但没有回应,他好像是被打入了另一个世界,在这里看着妈妈和她的好儿子幸福快乐地生活,而自己被遗忘、被忽视,直到渐渐消失。
小孩猛地从梦中被惊醒,从此以后,他开始排斥另一个自己。
于是那个小孩渐渐在他的生活里消失。
上了初中的吴棋轩生活并没有那么平静,他加入了一个成立没多久的混混团体,并和他们一起打架斗殴、翻墙上网,能想到的叛逆方法都试过,能尝的快乐都尝过,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经历了沧桑的生活,世界上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改变他的颓废。
当然,他后来知道还是有的,那种东西,叫做金钱。
起因在一次打架中,他们遇到了一个外来的团体,为了维护所谓的“本地人尊严”,他们和对方约了生死大战。
而在以往,这种生死大战顶多是医院里呆两天的意思,这回不一样,在那帮外地人露出鬼测的笑容时他就应该明白。
事实是,他到了快被打断气的时候才明白——自己踢到铁板了。
对活下去的执念占据了他全部心神,等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撂倒了对面的三个人。
或许也不能称为自己,那是另一个“自己”。
那个曾经让他浑身发寒的另一个自己像游龙一般游走在敌人中间,将对方一一打败。
少年的热血渐渐沸腾,他忘记了那个“自己”给自己曾经带来的恐惧,开始为对方加油呐喊。
最后,只剩下了对面的头头。
那个头头是个俊美的年轻人,他一只手便挡住了所向披靡的“吴棋轩”,在吴棋轩心如死灰之时忽然对他笑了一下:“你的天赋不错,加入我们吗?”
这样,吴棋轩便成了海牙帮在桂枝山的第一批成员之一。
另一个“吴棋轩”其实很排斥这样的生活,但每当吴棋轩提出回家的时候,“吴棋轩”就会变得欲言又止。
吴棋轩以为自己抓住了“吴棋轩”的软肋。
一次运货结束,吴棋轩出现在海牙帮的大本营里,他的一个同校同学兼同帮哥们叫住他,问:“你的一重幻境是二重身吧?”
“吴棋轩”不叫这个,但在理解和便于记忆上,他们会这么说。
所以吴棋轩没有纠正对方,只是用说。
那人犹豫一下,下定决心:“我刚才看见你和老大勾肩搭背地进去了,但现在你出现在这里……你还是小心点吧?我听说二重身意思不大好。”
吴棋轩撇撇嘴:“多管闲事。”
但其实他内心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也因此找过老大问原因,结果自然是被否认了。
他之后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谁也不会料到反水就那么快开始了。
吴棋轩身中一刀
,咬牙,向那个满目惊恐的小少爷扑去。
姜寄北躲避不开,抬手只来得及挡住额头,刀光闪过,吴棋轩感觉到自己已经刺中对方,将刀子拔出来的时候却没有一点血迹。
吴棋轩疑惑,面部表情因为剧痛变得奇怪。
他眯着眼睛注意姜寄北的动向,以防又被这个小子偷袭。他游走着,用着几年学来的技术躲开对方的刺杀。忽然,他双目圆睁,瞳孔上倒映出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
他居然忘记了只要衍生物不模拟人体,对方就不会流血。
“吴棋轩”的身形完全显现出来,他一直在姜寄北的背后捏着对方的手杀他!
这是一招一箭双雕,在用“杀人”把姜寄北绑上他们这辆车的同时,除去他这个不稳定因素。
在离开世界之前,吴棋轩还听见了“吴棋轩”对姜寄北的威逼利诱。“吴棋轩”说得没错,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与自己完全一样的存在,他们会恐惧,会隐瞒,会将所有过错推给别人。
姜寄北就是这个别人。
*
“夜莺还真的是用一个炸/弹炸毁了一把刀子,得不偿失。”
“你的意思是夜莺应该留着吴棋轩?”江天一反问。
青年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太阴负责善后的后勤组最后来过了个场,整理完夜莺在这里的钉子,再过一段日子严叡就能被放出来,不过大概率是被太阴收走,唯有如此,才能减少一部分连带责任。
“所以我说太阴就是犯罪分子聚集地,和夜莺比起来有什么差别?”肖归松抱着脑袋哀嚎。
从舟不理他,他便凑上来,神秘兮兮道:“其实太阴和夜莺有点渊源来着,太阴在明面上是风投公司,夜莺虽然没有完整的体系和形式,实际上也是有外壳的,就是有点多。你知道夜莺最大最明显的外壳是什么吗?”
从舟听到这里就赏了个脸,问:“是什么?”
“是三淼集团。”
从舟这回是真的认真听了,他停下手中的东西,问:“众所周知?”
“那倒不是,”肖归松摆摆他尚且完好的手,“知道的人不多,但知道以后一定会闭嘴不谈。”
从舟心想那倒不一定,就像肖归松。
“先前的那个女人,你应该知道吧?她就是三淼集团的执行总监,姓梅名瑰,谐音玫瑰,就叫她玫瑰小姐了。”
从舟倒是想起了陆茜年,那位在三淼做秘书的女士。
“三淼的老板也是夜莺的人?”从舟拐着弯问水家的事。
“不是,至少水成文就不是。”
水成文好歹还是水家的少爷,就算是私生子,也是水家明面上承认的继承人之一。如果不是这个私生子的回归,水安也没必要急着和言九浩结婚,她想借的,就是言家的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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