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方（七）（1/2）
“幻师手下？”
“别急，是夜莺安插的钉子，没说你朋友干坏事了。”
从舟欲盖弥彰地吸一下已经空了的可乐杯，只有酥酥的声音，反倒更加尴尬。
好在江某人深谙破解尴尬之道，一本正经地开始说正事。
“今天下午应该就能拿到搜查令，在此之前，太阴会有一波检查，分先遣和正式，先遣的使用幻境躲避摄像头进入，遇到幻师要暗中解决，尽量不打草惊蛇。正式的以投资公司的名义进入，这是待会儿外勤组会完成的内容。”
从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概念，不由有些新奇，问：“叫我来是去完成先遣的内容？”
“是，你和姜寄北比较熟，能够套出更多关于夜莺的内幕。”
从舟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关系户”的标签是越来越闪耀了，就像个靶子，等着人来打。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为先前自己企图给姜寄北脱罪感到羞愧。
这个身份其实很不好站立场，峪方洗不白了。
青年觑一眼对座的男人，突然问到：“你现在还是属于太阴系统里的？”
他忽然记起眼前这人准确来说还没有回到太阴中，却对太阴的事情管得那么宽泛，就算太阴是他的生辰礼，也不至于如此任性吧？
男人点头，但在从舟想要问原因的时候，对方忽然提醒到：“走了。”
峪方此时是午休时间，大批的员工从大厦中涌出来，二人隐匿身形，贴着墙壁往里走。
“重点？”
“开发组和董事办公室。”
江天一将两个地方一报，消失在电梯门背后。
从舟深吸一口气，他们此行的唯一要求就是隐蔽，江天一只能乘着电梯移动的时候蹭楼层，消防通道开门关门的动静不小，恐怕造成灵异事件，是走不成了，而他要到位于三楼的开发组办公室，最好的办法是走楼梯。
但愿他们还留着楼梯这种古老的东西。
青年赶到三楼，此时开发组里只剩下寥寥几个还在肝代码的程序员，全身心与那一堆天文搏斗，根本无暇顾及他的这边弄出来的动静。
他研究透楼层示意图后在不熟悉的环境中摸索片刻，顺利找到了副组长的办公室。
峪方此次事件的负责人林清云是组长，他的办公室应该早就被各方人马搜寻了数遍，而没有被牵扯进这件事且权力相对较大的，除了副组长，就是产品经理。
峪方的体系极为随意，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阶级分明，所以组长的智能和副组长应该是部分重叠的。
所以，没道理控制器产品检验的这一关没经过副组长的手。
这位副组长似乎是个严谨认真的人，书架上的备份文件都按照时间顺序一一排列，这给青年的查找提供了不少便利。
他找到距今时间最近的纠纷文件，拍摄下上面的签名和内容，用时十分钟，将太阴可能需要的东西找全。
完成基础任务之后青年松了一口气，又检查了副组长的抽屉和一些角落，在这些地方，可能会藏有比较特殊的文件。
这回也不失所望，在两个抽屉的夹层中藏了一份文件，用胶带粘在抽屉底下。
文件的封面是：智能管家市场投入计划报告。
但下封是安学科技。
青年一惊，这是安学开发智能管家的投入计划，与他找到的峪方的计划相差无几。
抄袭？
串通？
还是揭发？
副组长想干什么？
哐当一声，沉浸在纷乱思绪中的青年兀地回神，是外头办公室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已经有人回来了，青年心知时间不足，将文件塞回抽屉底下，小心翼翼地恢复原状，在路过书柜的时候忽然想起三月初三这个日子，他抽出那天的文件，在翻找的时候找到了一张合照的照片。
从舟囫囵拍下，来不及探究这份文件的内容就逃出副组长的办公室。
也就在后脚离开办公室的瞬间，一道极为尖锐的意识刺探到他的幻境。
青年的脑中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他控制残余的理智将幻境缩小到一个人大小，矮身躲进一旁敞开的文件柜背后。
那道幻师的意识在持续向这边移动，片刻之后，从舟的幻境被包裹在对方的幻境中。他顺从地任由对方将自己变成幻境中的一部分，再慢慢撑开包裹在大脑和心脏上的幻境。
在对方发现自己幻境中闯进异物的瞬间，影子猛地扑出去，直击对方心脏的位置。
影子得手，从舟飞速逃离，那人被突然击中，一下子被弹出自己的幻境，暴露在众人面前，同事还好奇道：“老方，你怎么又突然出现？”
但接下来发现这名姓方的幻师陷入昏迷之后，整个办公室都混乱起来。
青年将混乱的办公室抛在身后，兔子似地窜入电梯之中。
那是极短的一瞬间，短到他根本没法看清楚电梯之中有什么。
当他冷静下来后，正要喘出的气忽然噎住。
这时一名女文员开口：“陆小姐，可是有什么异样？”
那名被她呼为陆小姐的女人将垂落的发丝捋到脑后，微笑道：“没事。”
女文员不问更多的，电梯顿时陷入一种沉默之中，沉默到压抑。
从舟摒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生怕陆茜年发现自己。
陆茜年的确是太阴的人，但这不代表可以在先遣调查的时候暴露自己。
好在陆茜年似乎没有发现他，电梯一路直上到顶楼，开门的瞬间，青年如释重负。
他在陆茜年走出电梯后挪出去，蹿到江天一身旁，急切地问到：“她今天来做峪方的收购案？”
江天一在看见陆茜年的时候也有一瞬间的惊愕，他黑着脸摇头：“她不是今天谈判，怎么突然……”
江天一欲言又止的话给人很不愉快的联想。
两人都在害怕陆茜年突然出来搅局。
“有没有遇见幻师？”
“楼下有一个，”青年如实回答，“开发组的，不能确定是不是夜莺的桩子。”
二人便不说话了，青年看见董事办公室的门打开，露出里面豪华的家具。
在青年跨一步正要出去的时候，手忽然被男人拉住，回头看，男人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他扭头便看见一个容貌俊秀却打扮随意的人打着哈欠跟上去。
那张脸正是言九浩的同款。
从舟便明白了江天一的意思，等待片刻，从刚才耗九出来的房间又走出来一个面色阴郁的男人，他身量矮小，面色阴鸷，放在外面能吓小孩的那种。
从舟也见过这人，姓毛，叫毛五郎。
看江天一的表情，应该是头号怀疑对象。
二人贴着毛五郎的背后跟进去，也不知江天一是了什么手段，这些人没有一个发现他的。
学艺不精的从舟也便更贴近同伴，以免自己出了什么岔子。
“这是你们的产品？”
沙发上传来陆茜年的声音，从办公室内门出来一个形容憔悴的年轻人，正是姜寄北。
他面带疲色，没什么精神地看一眼地上四处走动的智能管家，小幅度点了点头。
陆茜年挑眉看他，视线随着智能管家移动到了耗九两人脚下。
智能管家对耗九二人进行了扫描，见到这一幕，陆茜年转头看着姜寄北：“这是你们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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