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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徐(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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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和,许家郊外别墅。

腕上的手表已经过了下午三点,但客人还没等到主人。

江天一收了手机,该告诉从舟的已经都告诉了,能在这边争取一下消息就争取一下。

只是,情况看起来不大乐观,至少到现在,他还没有看见许家一个说得上话的人来见过他。

又五分钟后,大门处传来动静,是一个中年女人,好像在推拒一位记者的采访。

江天一见着没人管他,便起身,一派悠闲地晃到门边。

“您是要干什么去?!您对允长生质量把关不过关有什么看法?!”

“我去实验室,你寸步不离地跟着,还要去当我们实验的志愿者不成?!”女人冷笑,甩手就走。

那记者厚着脸皮继续纠缠。

那中年妇女正是许家长女,许绵远。

江建国与许长生同辈相交,许绵远是许长生的孙女,说起来,许绵远辈分不比自己大。

记者的来意很明显,抱着满腔热情和怒火来为受害者们讨回公道。而许家手下的实验室,或者是允长生的产品部门,无论是哪一头被渗透的事情被曝出来,只有其他公司吃瓜的份,运气好的,或许还能瓜分一下药品市场的份额。

还有许家在化学界的名声。

许绵远被骚扰得临近崩溃,她几次险些维持不住贵妇人设,正要叫保安打发人来赶走这记者的时候,看见了站在大门边上满脸看好戏的男人。

她并不记得江天一的模样,皱眉,想着让保安把这人一起赶走算了,谁知记者抢先她一步,刺溜一下从她身侧钻过去,跑到江天一身边,差点直接将话筒怼人脸上。

“请问您是谁?对这次假药事件怎么看待?您觉得长生实验室知情不报是否合适?”

江天一皮笑肉不笑地把离他鼻子只有一个手指头的话筒推开,瞥一眼记者后头许绵远青黑的脸色,笑问:“你认为那是假药?”

记者背后许绵远已经在招呼保安来赶摄像,记者这时心急如焚,语气也不善些:“难道不是?”

“太过情绪化了,”江天一向许绵远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对记者缓缓道来,“如果记者先生是真的为受害人抱不平,你应该去搜集允长生制药的生产流程,找出其中的缺漏,而非直接跑到高层,乃至配方提供者的地盘上来质问,您毕竟不是什么热血漫的主角。如果您只是想要个热点头条,那么更应该查清楚抗排异药的抗排异实质,也应该知道,出问题的‘假药’实际上是生产过程中温度不同导致的异构现象。而为什么会造成这种异构现象,是人为?还是谬误?这点化学常识我觉得记者先生应该知道。”

江天一说话的语气快,带着些平时训下属的方式,让那记者一时间不敢说话,呆愣愣地听着,等说完了才回过神来,怒火也蹭地爆发出来。

江天一又堵住了他的嘴:“凡事讲个规章,直接去告允长生和长生实验室便可,在这里私闯名宅反倒是您所代表的维权者理亏呢……”

国内私闯民宅这件事没有国外严重,但好歹法律白纸黑字写在那里,身为记者,他也是知道一些行业内的规矩的,一时便憋不出什么话来。

许绵远在这时终于有了机会叫保安把人架出去,江天一便看着人一脸呆滞地被赶出许家的院子。

他转身,许绵远已经站在屋里,和女仆说话。

许绵远应该已经从女仆那里知道了自己来访的事实,他便拍了拍身上的灰,走进许家明净的客厅里。

他这一身行头,在整洁干净的许家豪宅里,还真的是有些凄惨了,毕竟这几天就没停过脚。

“天一。”许绵远脸色略微缓和,向他点了个头。

但江天一还是捕捉到了许绵远皱眉的微动作。

和从舟说的一样,这个女人戒心重,也高傲。

要她松口帮忙,也许还真的有些难度。

“绵远姐。”江天一点头回礼,伸出手去,但没人来握,只能讪讪收回。

许绵远装作转身去倒水的样子,卡在江天一伸手后当作没看见。

“江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这句话就像是没话找话时必刷的cg,遇见从舟时是这样,遇见江天一也是这样。

江天一靠在沙发上,接过女仆递来的茶水,道了声谢。

喝茶时,他垂下眉眼,看着杯中茶叶飘飘荡荡,一副猜不透想法的样子。

“挺好,有我和从小船两个在,冬天不凉、夏天不热,自在得很。哦,对了,从小船就是从舟,我小时候是这么叫他的。”

许绵远回头,看见沙发上的男人拱着手笑看她。她脊背发寒,片刻后又觉得是错觉。

许绵远没有注意到自己特意强调的从舟,又或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江天一只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心情不大好,也就没有迂回:“从舟前几天应该来找过您了,我来这里是希望再问您一遍,毕竟林成雪是我们的同伴,现在他下落不明、生死未知,我们也很担心。”

他不求许绵远能够推己及人,但凡是有些良心的,都会为之恻隐的吧?

但许绵远没有,她皱了个眉头,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悦道:“如果你见过从舟,应该会知道,我已经告诉他所有我所知道的了,我儿子当时也在场,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他。”

许绵远完全没有将江天一当成家族世交的晚辈,从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配合开始,双方之间就注定只有利益上的纠葛,而无人情上的牵扯。

江天一转着手中的手机,沉默半晌,忽然哼笑一声,落在许绵远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嘲讽了。

“那是您儿子告诉从舟的,而不是您。”

“你!”被揭穿的许绵远有片刻失态,但好在她稳得极快,那一瞬间的羞恼似乎只是江天一的错觉。

“刚才的那是一位急功近利的小报作者吧?”江天一仗着对方不好直接赶人,向后靠在沙发背上,“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许家的长生实验室,允长生应该也向你们这边追责过了吧?毕竟最后一关检验也是要由实验室的研究员确认过的,他们可以把这事推给一个人,却不能说是这么多人都瞎了。除非,是你们心里有鬼,不敢进行二次检验。”

许绵远放在双腿中间的手不由掐了一下指尖。

她在心虚。

没人是傻子,也没人会蠢到以为这事单靠一个其他公司的卧底就可以完成。

而这个其他公司,还恰好是允长生的敌对公司之一。

据赵月月所查,郭昂雨创业的时候的确从其他公司挖了不少墙角,但背锅的那名职员履历上很干净,与从惠芳那边并没有什么牵扯。郭千城对画作被偷一事心知肚明,从惠芳取出假单子以后用到允长生的药品上,这一点老头子的确是不知道,但要东扯西扯赖在三淼集团身上,从而给从惠芳添点乱,这事郭千城不是做不到。

然而郭千城什么都没做。

这个除了从惠芳手脚干净以外,至少还说明了一点,顺着允长生这一条线查下去,能查到一位或几位了不得的人物,与郭昂雨和从惠芳都有牵扯的人物。

他们动不得。

所以江天一将注压在了许家受控这一条上。

而看许绵远的反应,八成是差不离了。

“年轻人难免有疏漏,一枚马蹄铁还能亡了一个国家,我不清楚天一你说话阴阳怪气的是为什么,但许家积累半个世纪的名声,那里是你一两句话就可以污蔑的?”

许绵远忽然沉下脸,看着下一刻拿扫帚把江天一赶出去都不奇怪。

这也是江天一想不通的一点,许家上下是出了名的要面子,说好听点就是荣誉感极强。

而这样的特性也就注定了许家人不愿与小人同流合污,这一点,在学界是出了名的。

“是,许家还是历史上第一个学术世家,四代从事科研,从姐你的太爷爷那一辈就开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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