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面目观察一百二十四（1/2）
最先注意到楠的异状的当然是手冢。
他一贯比对方更早登校，因此在看着她放下书包，在自己前面落座时，手冢没过多久便意识到今天的楠过于安静。
不，不仅仅是过于安静。
无论是Hr时间，还是上午的授课，楠只是支着一边的胳膊，轻轻歪着头靠在那里。周围的学生们跟着课程进度翻页时，只有她在一片纸张翻动的声音中一动不动，几乎静止。
“......”
“楠同学。”
小野叫住她的名字。
手冢一下回过神来，重新看着那个沉默的背影。
她依旧没有反应。
难道是睡着了吗？刚这么想着，他就看见古文教师挑着眉，缓步走上前来。
虽然知道对方了解楠的情况，想必也并不会为难她，但此刻楠的状况确实有些异常了。
手冢压下声音。
“楠。”
“......”
迟疑片刻，他伸手点了一下对方的脊背。
“！？”
她猛地直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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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格外不专心，发生了什么吗？”手冢问。
一到下课时间，楠显得更为低沉，听见他的声音后顿了一下才缓缓转过来。
“......抱歉。下节课我会认真点的。”
“......”
他试图观察她的表情，可那双眼神偏偏在关键时刻躲闪着，不与他对视。
手冢说：“我没有在说这个。”
“你的状况很奇怪。”
“没——”
他伸手在楠的额头碰了一下，后者的话说到一半，连带着身体也僵硬着顿住了。
没有发热。他皱了皱眉，把手放下。
楠立刻往后缩了一点，摸着被触碰到的地方。
“刚才你是睡着了吗？”
“有点发呆而已，没什么。”
她回答得很含糊，说完过了几秒，还朝他笑了一下。
又是那种他很熟悉的表情。
手冢沉默片刻。
与她同班的这段日子里手冢没少见过自己这位前座上课开小差的样子，但总的来说楠还是表现得中规中矩，不太积极，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心不在焉。
虽然平常也算不上“活力四射”，但大部分时间楠总是清醒、利落，甚至偶尔做一件事的时候还能干点别的。
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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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不肯开口，糊弄自己的样子又那么直白，他只好继续观察。
大概是因为先前的谈话起了一些作用，接下来的一节课她显得精神了一些，虽然还是拄着脑袋坐在那，但右手偶尔会动几笔，在书上写划。
这让手冢彻底没了以此询问她的口实。
不知道就是刻意做样子给他看还是压根没有意识到，楠甚至没有像以前那样控诉他过多的凝视，直到午餐时间都是一直沉默。
楠不说话，垂着眼拨弄沙拉，而他偏过视线观察着，也没有开口。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越是苦恼，楠就越封闭，好像只要这么做就能把所有事在心里消解掉，好像所有事都可以忍耐。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要依赖别人，会讲给自己听的那些抱怨反而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他们所在的天台超乎寻常地安静，而手冢怀疑楠甚至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缓慢地叉起一点生菜，缓慢放进嘴里，再缓慢地咀嚼。色浅的眉皱着，两眼则怔怔对着面前那点空间。
手冢想了想，试探道：“能帮我去小野老师那里取一下作业吗？我之后有事要办。”
“......”
“楠。”
“——唔？”
他又复述一遍，这才看到对方的两眼眨动了一下，明显清醒了许多。
“嗯，好啊。”
没有一点不悦地，楠如记忆中那样很快点头。她低头又看了看手里还留下一半的三明治和沙拉，换上比平常更快一点的速度把它们吃光了。
她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天台，手冢看着那扇门轻轻关上。
看上去并不像是对他有什么不满......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他皱眉，回过头来对上了友人们的视线。
“楠又怎么了？”
“不知道。”
“又”这个字眼真的很能说明问题。他想。
尽管不是善变或无理取闹的人，楠的情绪确实会偶尔让人觉得阴晴不定。即使是对她有过足够了解后的现在，手冢也不敢说自己已经能够完全理解她的想法。
楠太过纤细，又本能一样地懂得如何压抑自己。放任她低沉，或许过一段时间就会自然转好——毕竟是楠，自己早就见识过她的忍耐力。
但如果又是“那样”严重的问题，他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连你也不知道？”
几人看见他在皱眉，接着发问。
“你对她说了什么吗？”
“难道又有人把你们当成一对了？”
“......”
手冢卡壳了一下。
“应该不是因为这个。”
“真的吗？”
众人纷纷向他投来狐疑的眼神。
轻咳一下后，他说。
“最近你们这样调侃，她也没有说什么。”
“......啊。”
几人被他说服了。
“这倒是。”
“事到如今也差不多该习惯了吧。”
“可是，为什么她就不喜欢手冢呢？”
“......”
不，也不用这样肯定地说她“不喜欢”自己。他推着眼镜，在心里发出无声且微弱的反驳。
地区预赛后的第一周，在夺冠的喜悦过后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大概是类似“难得的乐趣不可放过”的心理，在可供八卦的情况出现时，众人的反应都很积极。
手冢正要开口，试图叫停这个不太有建设意义的话题时，只见大石扭头对不二说。
“难道是性格不和之类的？”
“他们哪有性格不合的样子，大石你在说什么啊？”菊丸诧异道。
“不、我的意思是——不二的姐姐不是会占卜嘛。”
大石看了看一脸神秘微笑的友人，继续说了下去。
“星座、血型之类的......或者心理测试，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不是都这么说的吗，‘了解人内心深处的想法’什么的。”
乾提议：“既然讲到这个层面的话，爱情荷尔蒙也不过是一种化学物质，可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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