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争辩（2/2）

此话一出，不光方连瞪了眼，就连常苫都愣住了，他看看床边杵着的几个官员，又看看不远处的方连，脸色开始有些不好看。明明受伤遇刺的人是他，怎么反倒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破孩子！

他白了方连一眼，要不是他办事不利，哪里会横生枝节出了这档子事。

常苫：“既然江提督开口，那下官也不好藏私，至于方大人就交由江提督处置，不知江提督可否满意。”

方连：“常大人！”

江沅：“自然，本督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一码归一码，今晚之事定会给常大人一个交代。至于方连，本督就先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江沅一顿，似乎又若隐若无的闻到了之前的那种香味，只是那香味停留了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整个过程景芫都仿若一个事外人，没有插言半句。

夜，又归于了平静。

重新躺回床榻之上的李晏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此事大半的缘由都应该赖在自己身上，但景芫从开始到现在没有问过他一个字，一如往常的没有一丝不同。

他揣着心事睡着了，皱着眉头攥着拳，睡得十分不安稳。

景芫看了他良久才走到门边，却突然又折了回来，解下了随身带着的香囊，放在了他的枕旁，这才再次离开。

一路跟着凉风绕出别院，天色已经淡了不少，一旁的禅院时不时有和尚脚步匆匆的进进出出，看见景芫皆停步合掌，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扑棱扑棱’的声音从一角传出来，景芫看见一只灰扑扑的鸟从头顶掠过，向着山下飞去。

虽然隔着不远，但寺里似乎并不知道别院里发生的事，依然按部就班的各司其职。

景芫在寺里闲转着，婉拒了小沙弥带他去见老和尚的好意。国安寺和众多寺庙一样，没什么不同，却总让景芫觉得哪里不舒服，有些如芒在背。

他四处环视着，打量着分散四处的僧人，并无异常。天色又亮了一度，禅院的一角响起沉闷的撞

钟声，众僧皆往佛殿走去。不一会儿，整个院子就变得空荡荡的，连同让景芫觉得不舒服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不见了。他转身欲走出寺门，却在寺墙的一角，发现了一片灰色的羽毛，看起来和刚才飞往山下的那只鸟的颜色，一般无二。

景芫揣好这根羽毛，往别院走去。

此时天已大亮，昨天夜里揪着方连离开的江沅正打着哈欠往外走，看到景芫并未吃惊，反倒屏退了侍从，跟他一道上了后山。

山上积雪未化，堆在小路两旁的雪松上。江沅揉揉发红的眼睛，又打了一个哈欠：“真是快累死我了，从昨天到现在我几乎一夜没睡。方连也真是常苫的好狗，常大人长，常大人短，三句话离不开常大人。”

景芫被他传染的也打了个哈欠：“知道是人家的好狗还硬要过去，打狗不还得看看主人。”

“嘁！要不是看在常苫这个主子的份上，我早就揍他了！”江沅翻了翻眼皮，“哎，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打他了？”

景芫：“你把方连要过去，不收拾他难道还请他喝茶当祖宗供起来吗？”

“……你祖宗。”江沅在心里暗骂。

景芫：“你在军营待惯了，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把人……”

“留着口气儿呢！死不了！本来想给他二十军棍的，没想到才打了不到十下就昏了，已经让陈策把人送回去了。”江沅摇摇头，一脸的鄙夷，“你说他们成天吃得好穿得好，挨这么两下都挨不住，真是废物啊！”

景芫：“我也挨不住。”

江沅一噎，停下来看着景芫，眉毛皱在了一起：“景晞忱！你这什么毛病！你不拆我台能死吗！”

景芫伸手捏了捏江沅板起来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对不住，习惯了。”

江沅挥手拍开景芫的手，扭头自顾自的往前走：“笑笑笑，就知道笑，以为老子不会笑吗！”他说着停下回头瞟了一眼，对着景芫没防备的一呲牙。见景芫走过来又要跟他说什么，忙出声制止：“您老快积点口德吧！”说着又伸手指指天，“省的老天爷哪天看不下去拿雷劈你，可别连累我，我可是好人。”

景芫：“上天有好生之德……”

江沅：“老天爷睁着眼呢，不瞎！”

作者有话要说：江提督为数不多的在言语上致胜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