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1/2)
那大片血花,几乎是一个人身体里的全部血液,凶手不单取人性命,他以极其残忍的手段虐杀了这个道士。
眼前线索寥寥无几,且不推断这恶徒如何杀人。可这天然石洞内洞口形状不一,大多低矮压人,狭小局促,落针的声音亦可传出老远。
地上没有拖动尸体的痕迹说明死者丧命于洞中,却没留下一丝声响,有违常理。这可是死,人会拼尽全力挣扎、抵抗、求救,要么是多人共恶,要么凶手老练娴熟,动手之前准备周细无遗。无论是何种猜测,此事十分不妙。
他们两人不持武器,苏靳常年在外,遇上危险的经验要多些,更懂得如何应对。于是他道:“此处不一定安全,我留守,你回去唤人。”
“多加小心。”秦无羽从墙上取下一盏灯,迅速赶向入口处。
苏靳弯**来查看尸体,眉头紧皱。饶是他常入险地,见多识广,如此恐怖凄惨的尸体也是头一次见。
每一寸皮肤均被烧毁,全身上下无一完好;手脚皆被砸碎,五指形状全无,皮裹筋骨,除此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明显伤口,应是为了避免从中判断尸体身份。
焦黑的皮肤表面没有一丝魔气,就连玲珑眼也没能发现,若不是秦无羽随意一望,不知它还要在此积灰腐烂多少日夜。
尸体整体焦黑若碳,衣服却完好无损,苏靳听说过这种异状。
两年前,巍宗弟子白鬼炼化禁药妄图为自己筑基,他拿到一个及其邪门的方子,不敢自己先行使用,以精进为借口,诱骗了同门师兄将他缚至地底下。白鬼取妖物的血灌入他体中,试图以此侵蚀筋脉,再以外力药物重塑筋脉。然而人与妖魔互斥互逆,水火不容,妖血入体时尚看不出异样,可当他用丹药促力时,仙道体内的灵力大涨,与妖血挥斥,竟在那可怜师兄体内燃起大火,丢了性命。
事发之后,白鬼被巍宗拘禁在荒地,挖了灵根,终日有人相伴看守,不可能跑到相隔万里的灵璧山兴风作浪。
但单薄的白色里衣穿得别扭,胳肢窝处衣物全皱作一团,领子一边歪一边紧,如若穿在活人身上,想必极不舒服。注意到此处,苏靳立刻看了眼腰间系带。
结子朝外。这整件衣服,皆经他人之手从外侧系上,
领子似乎是故意敞开的,能看见胸口处一道血红的刀痕,苏靳不禁怀疑,刀痕和那盏熄灭的灯一样,都是可以引导他人注意的线索。
他将衣服解开。
尸体内外都是一片焦黑,横在地上,好似一块燃烧殆尽的木炭。但是被刀刮开焦肉之后,还能看见明显的红色,刺目的血红照在苏靳眼里,就像是恶鬼的作画。
他不由屏息。
那是极其潦草的两个字——
“在哪?”
徐唯悠盘腿而坐,她一手攥紧乌黑的铁箭头,另一手将箭杆装进去。新的箭头更加沉重,穿透力亦更强,百米外可以射穿一副全新完好的铁甲,是取人性命的武器,正好搭配她的弓。
徐唯悠的弓足有二石沉,无论男女弓手,这是罕见的重量。
她的宿馆在半山腰,从窗口逐渐暗淡的光得知,道路两旁的不夜灯由下到上依次熄灭,时候不早了。徐唯悠收好组箭的器具,正欲收拾入睡,忽然又站了起来,探身窗外。
身为弓手她必须要眼观八方,耳听六路,留意来自四面八方的动静,判断最好的出箭时间和方向,这种警惕伴随她每时每刻,哪怕是在门派中、即将全身放松入眠的此刻。
有人正急匆匆赶来。
徐唯悠探头出去看时,来者气喘吁吁,正欲敲她的门,她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萧阁主急召,把人都叫起来!”
徐唯悠闻言转身取弓,搭上鸣镝朝上坡射远。
上坡乃是霜天门两大掌罚机构当值的宿馆,左侧归属铁衣阁,右侧归属镇刑卫府。
响箭呼啸而过,上坡的灯此起彼伏亮起。
秦无羽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苏靳身边,手上那盏灯在跑步过程中几乎快被晃散。见到那抹白色身影好整以暇地站在洞内,方才松口气。
在奔回原处的路上他脑海里设想了许多场景,待到站定,他已不像方才那么慌乱了,然而尸体上的刻字映入眼帘那一刻,他仍旧按讷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操,这是什么?”
尽管不知此人头颅何在,可他若知道自己的尸体被人当作宣纸,绝不可能瞑目。
苏靳不知怎么答他,道:“我不清楚,铁衣阁的人来了么?”
他的反应落入秦无羽眼里,反而不打自招,“你知道些什么?是不是?”
“两年时间足够你错过很多事情。不过,有个端倪三年前你应该能看出来,三年前的悟道能日。”苏靳道。
霜天门三年一度的传统盛会‘悟道能日’。
这个日子的意义,其实名字上就写的很明白了,悟道,即每个人对自己之道的领悟;能,则是能力的日子。合在一起其实就是比试一下谁的力量更强,谁的道更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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