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命非我·业火（1/2）
口称“请二位一叙”，呈扇形围上来的人们，目中却透着凶光。其中更有几缕直冲着唐末嫣脸蛋而去，流连其高耸胸脯以及衣带勒出的腰肢，隐隐带着遐思以及垂涎。
唐申迈步，挡在唐末嫣身前。
眼前侠义盟众，腰携长剑，十数人站到一处，令驿站几个伙计目露敬畏不敢靠近，其实瞧来也不过寻常生铁剑。他们身形比起寻常百姓显得精壮，神情彪悍，可气息外溢步伐杂乱，恐怕比起路旁力夫只多懂了一二招套路。
这些人包围的举动，在唐申眼里与包围二字丝毫不沾边，他和唐末嫣想要走，全不费吹灰之力。只没想这些人竟将他们马匹牵走，接下来的路他们总不可能靠双腿来走，终归是要去侠义盟一趟。
回头与唐末嫣对视一眼，唐末嫣所思显然与他相同，微微点了点头。
二人随着侠义盟众，重新回到了侠义盟门前。
看热闹的百姓俱都散了，纶巾男子以及李修芹亦不见踪影。唐末嫣好奇，多问一句：“之前那二人呢？”
“那二人？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居然想跟大小姐攀上关系，自然是打发走了。”有侠义盟众回答罢，目带妒忌盯着唐申，“有些人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被大小姐看上……”
二人不予回答，跨过侠义盟门槛，被引入客堂。
步入客堂，首先入目的是堂正中悬挂的牌匾，上书“侠义当先”四字，底下是主座，左右各有两把交椅。虬须男子大马金刀坐于主座，矮个姑娘坐在其右手侧下方的座位上，背后站着她的婢女，而先前那位让唐申感觉有些熟悉的男子站在虬须男子身侧，正与其说话：“……那姐弟二人往西南去了，实在留不住他们，自他们入盟以来我也没有亏待他们，真是两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走了便走了吧，我当日就看出他们心无大志，成不了事……其他事往后再说，老徐，你可以下去了。”
留意到唐申二人过来，虬须男子抬起手摆了摆。老徐点了点头，与领二人入门的侠义盟众一起离去。
不等虬须男子开口，矮个姑娘自凳子里蹦起来，朝唐申笑着：“真是好大的乌龙，原来这位哥哥是远处来的亲戚，而非那家的人。我就说，那般不守信的人，如何能出似哥哥一般的人物。”
听矮个姑娘一口一个哥哥长哥哥短，唐末嫣眉毛一挑，伸手环住唐申手臂，捏出个柔媚的嗓音来：“小姑娘，药可以乱吃，人可不能乱喊。我与郎君相识十年，从不知他有妹妹，莫非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郎君”二字出口，矮个姑娘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你、你们成亲了？”
“成亲倒还未有，左右婚约黑字白纸写好了。”同样的事编的多了，唐末嫣已不必打草稿，轻车熟路将彼此“爱情故事”道出，“我与郎君是打小的情谊，早就指月发誓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以后更是携手闯荡江湖，相识的朋友都羡慕我们情比金坚，是一对神仙眷侣呢。待哪日厌倦了江湖，我们约好了找个偏远的小山村生活，届时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耕女织，同样逍遥快活——”
瞧唐末嫣起了戏弄之心，唐申便随她胡编乱造。只说到生孩子之时，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斜唐末嫣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
“我、我不管！”矮个姑娘大声打断唐末嫣的话语，指着唐末嫣，气到手指发抖，“哥哥是我秦燕娘看中的人，我不管你什么婚约什么发誓，你现在便给我离开这位哥哥，否则我要你生不如死！”
唐末嫣抬手遮住嘴上笑意，露出惊讶眼神：“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见你头顶上‘侠义当先’四个字偌大，怎的竟是要行强夺他人夫婿的事情来？”
矮个姑娘气急，还想要说什么，座上虬须男子清咳一声，以目光示意矮个姑娘坐下，然后和颜悦色对唐申二人问：“看二位言行，也是江湖中人，不知高姓大名？”
“高姓大名不敢当，我与郎君都姓唐。”
虬须男子霎时间坐直身子，腰背微微前倾，面色肃然：“姓唐？不知二位与唐门是？”
若是往常，唐末嫣早便认下来，令眼前人知难而退，以防节外生枝。但她恼这些人无礼，牵走他们马匹迫他们前来，于是笑眯眯道：“唐门那般的高门大户，哪里是我等攀附得起的，凑巧罢了。”
“这般，不知二位出自哪门哪派啊？”
虬须男子所思所想已通过其言语透露出来，唐末嫣不动声色，作不察，露出羞于启齿之色：“说笑了，我二人不过江湖散侠而已，倒也想入门派，可惜资质有限。”
“原来如此……”神色一松，虬须男子坐回靠背里，重新带上了笑，拍拍手，给矮个姑娘身后的婢女递去眼神，“看我，只顾着说话，忘了请二位坐下。二位快坐，我让下人过来奉茶，润润喉再谈。”
二人便依言坐到虬须男子左手侧的两个座位之中。
矮个姑娘的婢女悄然离开，不时，她带着侠义盟众捧过来两盏茶，放到二人座位之间的方桌上。两人捧起茶盏，掀开茶盖轻轻一嗅，借杯中氤氲热气，交换了一个眼神。
虬须男子颇有些殷勤，说道：“小地方没有什么好东西，二位尝尝，这是我那徐老弟前些日子从蛾眉带回来的山茶。如此珍贵之物，我平日都舍不得喝，今日拿出来奉与二位，就当是为小女失礼而赔罪。”
杯中茶汤底浑浊，茶株破碎，闻那气味必然还加了一些“料”，而虬须男子竟敢称此为峨眉山茶，唐末嫣内心笑成一片。但她脸上不露半分，甚至还大饮一口，顺着此人的话称赞：“这气味清香高长，入口芬芳，果然是峨眉山茶。”
听罢唐末嫣所言，虬须男人的神色又放松二分，想来完全确定座下二人是身如浮萍的江湖散侠，背后没有什么势力撑腰，也没什么见识没见过好物。他将一足翘起，以手支住侧脸，道：“大家都是江湖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二位既然是江湖散侠，想来散侠的难处，不必我多说吧？”
唐末嫣也做出放松了警惕的模样，唏嘘道：“阁下所言甚是，散侠的难处真是一言难尽，不过我与郎君守望相助，倒也不觉得艰苦。”
“话不是这么说的，与其看人脸色，二位觉得假如我侠义盟如何？”虬须男子将手一张，指了指脚下，“别处不说，我侠义盟在此方圆百里都是说一不二，连本地县令也要看我脸色行事。二位如果加入我侠义盟，但是月俸就有二两银子，同时盟中藏书与功法也向二位敞开，可不就不再孤苦无依？”
唐末嫣做出思索表情，趁机对唐申挤弄眼色，犹豫道：“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道，阁下能给我夫妻二人何等待遇？我们加入后又需要为贵盟做些什么？”
闻得此言，虬须男子终于撕破威严面皮，露出了本来面目，大肆打量唐末嫣身貌。他大笑数声，门外弟子仿佛得了暗号，返身将门户关闭。由是屋外投入来的日光全数被房门隔绝，屋内气氛陡然一改，变得阴森。
“我自然会给二位最好的待遇。”虬须男子摸着脸上短鬤，眸光在唐末嫣捧着茶盏的双手上来回游走，不怀好意道，“姑娘生的如此貌美，一双柔荑修长又嫩白，总是打打杀杀实在可惜，应该握在掌中好好呵护才是。”
眼中闪过厌恶，唐末嫣故作不解：“阁下此言是什么意思？”
虬须男子双眼微眯：“我的意思是，如果姑娘做了我的姨娘，自然是锦衣玉食，从此不用餐风露宿烦恼其他。若姑娘伺候的好，给我生个儿子，我还会考虑考虑立他为下一任盟主，如此姑娘后半生岂不也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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