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朝昀(四)（1/2）

意识还不大清醒，只是感觉到周围有光一点点亮起来。

王国胜刚一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到一张5D高清人脸。

他瞬间就被吓醒了。

“咳!”罪魁祸首飞快地把脸移开，状似心虚地飘回视线并抓了抓后脑勺，“那什么……你醒了？”

王国胜刚醒过来，人还有点发懵，他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才开口：“我这是……在医院？”

闻言，原本还有些尴尬的郑文斌蓦地脸色一沉。

“嗯，”他放下手，皱起眉应了一声，“胳膊还疼吗？”

王国胜被他一说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臂被缠了厚厚的几圈儿绷带。

他犹豫了一会儿，试着用手撑起自己坐起来，手臂上立马扯起直冲脑门的疼痛感，迫使他忍不住“嘶”了一声——这才想起他昨晚左手臂上挨了一枪。

“哎，你别动!”郑文斌看到他伤口又开始疼，赶紧蹲下来把他扶下去，把他左手边的被子轻轻地掖了掖：“疼就先躺着。”

王国胜没再动，也没再说话，躺在那里，侧过头看着离他不到半步远的郑文斌，半蹲在那里调起了挂在床边点滴瓶的滴速。

“嗯？这玩意儿……是往上调慢，还是往下调慢来着……唔……”

他的动作很慢，不自觉开始无意识地自言自语，一双大手攥着小小的瓶子，显得有点放不开。

原本紧皱着的浓眉，这时变得弧度平缓，脸上的不悦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然消失了。

王国胜静静地抬眼看着他——早晨的光还很浅淡，越过他背后的玻璃窗外轻柔地扑过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晕，若隐若现。

这样一看上去，那人几乎是温柔的。

王国胜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好半晌，他试了几次终于调好，一回头，正巧撞上王国胜的目光，他愣了一下：

“你……”

王国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收回去，有点儿怏怏地闭上了眼：“……你昨晚肯定没睡好，趁现在快去休息吧。”

郑文斌愣愣地看着他。

良久，他回过神来，用一种极轻极轻的声音犹豫着开口：

“对不起，国胜……”

“……再等等，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王国胜闭着眼没回头，眼睫毛却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日头渐高。

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外头晌午时分的阳光显得分外刺眼。

许亦林一边抬手揉了揉由于写卷子还有点儿酸疼的肩膀，一边被人群簇拥着向楼下走。

刚出教学楼的门走了几步，他一眼认出那个站在树荫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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