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朝昀(五)（1/2）

郑文斌拎着一个文件袋，一边摆弄手机一边从办公楼这边慢悠悠地往校门口晃。

他给某人发了一条消息，那人好半天没回，末了只收到一个逗号。

于是他把手机塞回上衣口袋，摸出自行车钥匙拐个弯绕到了自行车棚。

几个学生扎着堆儿从棚子里拖出车后一边叽叽喳喳一边走，总有视线朝他这边扫过来，也没碰到一个过来和他问好的——大概是他这学期才转到这个学校的缘故，认识他的人极少，何况他带的高三，而高三老师的办公室本来位置就偏一些，平时也没什么让很多学生看到的机会。

他把一辆看着有些年头了的黑架单车拽出来，再把文件夹往前面那只颜色与车身的格格不入粉色车筐里一扔，轻轻松松地扶到一条人迹稀少小路上。

路两边的樟树掉下的黑色小籽粒被单车撵得噼啪作响。

等以龟速把车推到宽一点的路面之后，他随即大腿一跨坐了上去，慢悠悠地踩着踏板骑起了S 形路线。

穿过人群时，郑文斌挺拔修长的身材在一堆学生里面显得有点儿扎眼——他没穿正装，上半身是一件运动型的连帽卫衣，下半身是一条米灰色长裤，唯一一件能显示他身份的文件夹被他扔在车筐里——总之怎么看怎么不像本校老师，倒像是某个走错了片场的买菜大叔。

骑到校门口之后，周围变得有点堵，郑文斌于是从单车上跳下来 ，推着往前慢慢地走。

走了几步快到校门口了，然后他感到有人把他的袖子拉了一下。

他以为是谁没站稳不小心拽的，没理。

可没过一会儿又有人拉了他一下。

这下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学生，高的矮的，清一色地穿着蓝色校服，根本就看不出来是谁干的。

等被人群推挤到走出校门，他才发现自己的袖口里被人塞了一张字条。

上面只有没头没脑的三个字，看起来是个人名：

“白雅娟。”

南市北，洪叶山河湾镇。

王国胜兜里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犹豫片刻，摘下手套拿出来匆匆忙忙回了个逗号，就把手机递给了旁边的同事，接着开口吩咐：

“你联系一下张主任，让他跟冯局说一下，就说情况特殊，直接带法医过来这边现场验尸。”

“是。”

王国胜交代完直接蹲了下去，浓郁的腐臭味隔着口罩直直地钻如他的鼻子里，他忍着没被呛出声，掀开白布，看到一张烂到分不清五官的脸，乍一看甚是恐怖。

拉开白布往下看，尸体的脖子上还拴着一根极粗的麻花状绳子，另一端断了。绳子不是很长，因为被水泡烂了，两端都已经发黑了。

他牵起绳子，对着它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把白布重新盖上后皱起眉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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