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争执（1/2）

四月五日清明节，海城早早的起了床，他仔细的将新长的胡须刮干净，洗漱完，挑了套全黑的衣裤换上。

今天要陪程清泉去扫墓，第一次见程清泉的母亲，他要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可靠才行。

吃完早餐，他们带上母亲生前爱吃的糯米肉丸，去了郊区的墓园。

程清泉腿不好，每年扫墓都得带一只手杖撑着，预防滑倒，如今有了海城，海城见墓地路滑，早已不顾路人眼光，将程清泉的手牵得牢牢的。

到了母亲方美芸墓前，海城忙上忙下的打扫着墓碑，插上花摆好糯米肉丸，点上香烛，在墓碑前为程清泉垫好垫子。

程清泉面带微笑的看着海城忙碌的背影，心里无比温暖。

他的右腿没法跪，只能左腿单膝跪在垫子上，闭着眼双手合十对着母亲的墓碑拜了三拜。

“妈，今天我带了海城来看您，您看见了吗？他对我很好，我们很相爱也很幸福，您可以放心了。我现在身体不错，没什么需要您保佑的，海城是警察，工作有些危险，希望您能保佑海城平平安安。”

程清泉的声音有些哽咽，说完撑着地面想站起来，海城见了连忙上前扶着。

待程清泉站好后，海城也跪到垫子上，学着程清泉的模样，对着墓碑双手合十拜了三拜：

“妈，我是海城，我和清泉已经结婚了，所以我理应叫您一声妈。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清泉的，我很爱他，爱他胜过我的生命，希望您能保佑清泉身体健康，腿疼不要再发作，还有最重要的……保佑他的病不要再复发，谢谢您。”

程清泉站在一旁，听着海城说爱他胜过生命，想起了自己对霍起帆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垂眸微笑着，心里被海城的爱填得满满的。

他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今年照片上的母亲笑得格外灿烂，仿佛是在为他有了海城而高兴。

五天后，海城陪着程清泉去参加了程清阳的告别仪式。

程清阳告别仪式的大厅里，摆满了黄白的鲜花，程清阳的遗照挂在中央，他的遗照右边，还挂着一幅女孩的遗照，遗照下两个骨灰盒靠在一起。

厅里接待也分成两边，程之彦夫妇站在左边，另有一对夫妇站在右边，看样子应该是女孩的父母。

厅内的情形程清泉有些看不明白，他压抑住心中的疑问，上前燃了三炷香，对着程清阳的骨灰拜了拜，小声的与程清阳话别。

海城站在程清泉身后，抬头望着程清阳的遗照。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程清阳，遗照上那张与程清泉相似的脸，让海城心头一紧，他皱着眉，下意识的握紧了拳。

程清泉祭拜完，到程之彦夫妇面前与他们打了声招呼，几个月不见，程之彦原本乌黑的头发长出了不少白发，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泉泉，谢谢你来送阳阳……”

程之彦的声音很虚弱，痛失爱子，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你们节哀，年纪大了，注意身体。”

“谢谢你的关心，泉泉，谢谢你。”

程之彦一边流泪一边紧紧的拉着程清泉的手，程清泉没有甩开程之彦，这种悲痛时刻，即使他恨程之彦，终究还是不忍心。

他转头看了眼女孩的遗照，问程之彦：“那位女孩是？”

“阳阳的女朋友，阳阳走后这孩子想不开，就……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太深了。”

程之彦的声音有气无力，却重击在了程清泉心上，他回头看了看海城，又看了眼女孩的遗照，心里一阵刺痛。

寒暄一阵，他与程之彦告了别，表情凝重的走出了追悼大厅。

回家的路上，程清泉心事重重的望着车窗外，一言不发，海城见程清泉心情不好，找着话题开了口。

“原来程清阳还有个女朋友，这样挺好的，他们又能在一起了。”

听了海城的话，程清泉反应很大，他转头难以置信的瞪着海城：“你觉得这样挺好？你没看到那女孩的父母绝望的表情吗？你以为她这样清阳会高兴吗？”

程清泉一连串的质问，让海城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知道程清泉对这件事很敏感，连忙顺着他说：

“你别生气啊，我刚就是随口一说，殉情确实不对，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程清泉皱着眉深深的看了海城一眼，转头望向窗外不再说话。

半个月后的五一劳动节，他们放假在家，那天本是很平静的一天，天气好温度也宜人。

上午保洁人员来打扫了卫生，中午程清泉做了一桌好菜，两人有说有笑的吃完午餐，他们本来说好下午带着波比一起去公园走走，一条短信的到来却破坏了原有的平静。

程清泉从不翻看海城的手机，他相信海城对他的忠诚，可是海城手机屏幕上那条以“尊敬的器官捐献登记者”为开头的短信却让他无法忽视。

他解锁屏幕，点开了短信，短信上赫然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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