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戏中人（1/2）
第二天中午，海城让大林炖了一锅野生甲鱼汤，熬了碗白粥，送到家里去给程清泉，杨士原出差去了，海城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拉着赵延一起去了食堂。
到了食堂，赵延嘻嘻哈哈的说着网上看来的段子，海城自动过滤了赵延的声音，一边吃饭，一边拿着手机搜索急性肠炎病后注意事项。
网上说肠胃炎患者要卧床休息注意保暖，海城刚想截屏发给程清泉看，叮嘱程清泉躺着别乱走动，一个归属地在本市的陌生号码打来了电话，海城以为是工作上的电话，想都没想按了接听。
电话那边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好，能帮我找找程清泉老师吗？”
海城有些疑惑，虽然他和程清泉是爱人关系，但这是第一次有人打他的电话找程清泉，他警惕的回答道：
“你找他有什么事？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我是程老师学校的，这号码是他留的家属应急手机号，程老师上周请了一周假，现在假期已经结束好几天了，学校这边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学校上课。”
“上周请假？”海城皱着眉想了想：“不对啊，他上周带了学生去郊区写生，请假也就这两三天而已，他得了肠胃炎，还要休息几天。”
“写生？”电话那边的男子语气很迷惑：“学校没有安排学生去写生啊，程老师上周请了一周的假，没来学校。”
“你们学校没安排写生？”海城皱起了眉头。
“没有，上周学生都在画室上课，只有程老师请假没来，他的课还是让别的老师代的呢。”
“…………”
海城没心思再听对方说了什么，草草敷衍几句便挂了电话，他盯着手机屏幕，心情有些复杂。
在一起六年多，这是他第一次知道，程清泉有事刻意的在瞒着他，他想，程清泉对他说谎一定是事出有因，回家问清楚就好。
下班回到家，程清泉已经做好了一桌菜，坐在餐桌边等他，海城走到程清泉身边，问他：
“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你盛饭吧，不用给我盛，我喝了大林送来的汤，还不饿。”
程清泉微笑着回答。
“嗯。”
海城洗了手盛了碗饭，坐到程清泉对面。
桌上六菜一汤，比平时的晚餐丰盛，平时他不爱吃绿叶蔬菜，程清泉总是炒了逼着他吃，今天桌上一道绿叶蔬菜都没有，全是他爱吃的荤菜。
他一边吃一边看着程清泉，程清泉不停的给他夹着菜，每道菜里最好的部分都夹到了他碗里。
海城想询问写生的事，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相信程清泉瞒着他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并没有往不好的方面想，只是想知道程清泉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清泉，你……你上周去郊区写生的事，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海城试着提起。
“为什么这么问。”
程清泉给海城夹了一筷子菜，装作不解的样子看向海城。
“你……”海城话说得吞吞吐吐：“你上周是带学生去写生了对吧？”
“嗯，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
海城低头扒着饭，他想不通程清泉为什么要说谎，可是他不想猜忌程清泉，他甚至开始觉得，白天学校打来的电话会不会是恶作剧，他想等明天打回去问清楚再说。
他想弄清楚这件事，也只是怕程清泉有什么难言之隐，瞒着他自己去解决，怕程清泉又逞强。
吃完晚餐，程清泉说新下线了一部电影，可以在视频门户观看了，拉着海城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看了一会，程清泉说要小解，去了卫生间。
海城怕程清泉错过电影情节，拿起遥控按了暂停，无聊的盯着暂停画面等着程清泉。
为了观影效果好，室内的灯开得昏暗，所以茶几上程清泉的手机震动着亮起，显得格外的醒目，海城本想喊程清泉，告诉他有新消息，可是他瞟了眼手机屏幕，屏幕上的字却让他立刻神经紧绷。
-清泉，你和他提分手了吗？
-我在拐角的彼岸咖啡厅等你……
发信人备注名是：起州。
海城瞬间怒火中烧的拿起程清泉的手机，想解锁屏幕看清楚消息内容，程清泉告诉过他锁屏密码，是他的生日1118。
他按耐着火气，输入1118，却解锁不了屏幕，密码是错的。
不堪的事实就这么甩在他的眼前，程清泉与霍起州关系暧昧，改了手机密码，还准备和他分手，海城气得呼吸急促，用力的握紧了程清泉的手机。
程清泉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客厅便看见海城拿着他的手机，沉着脸阴霾的瞪着他。
“把你的手机解锁！”
海城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一字一句的对着程清泉命令道。
程清泉连忙冲上前去，紧张的拿起手机，藏在身后，海城看着程清泉的样子，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拽着程清泉的肩膀大声的命令道：
“我让你解锁手机！听见没有！！”
海城的吼声响在耳边，程清泉坐到沙发上，背对着海城，缩在沙发里，紧紧的将手机抱在怀中，海城看着程清泉护着手机的单薄背影，越看越气，被背叛的屈辱感将他的理智一点点剥落。
“你以为你藏着手机有用？！他不是在彼岸咖啡等你吗，我现在就去揍死他！！”
海城恶狠狠的说完，连外套都来不及穿，换上鞋冲出了家门。
程清泉连忙站起身穿上大衣追了出去，临出门前他抱起跟着他来到玄关的波比，紧紧的搂在怀中，亲了亲波比的额头，红着眼眶对波比说：
“波比乖，爸爸爱你。”
说完，他放下波比，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六年的家，狠下心重重的关上了大门，将他这一生唯一的幸福回忆留在了门里。
程清泉腿不好身体又虚，走走停停的到了彼岸咖啡厅时，海城与霍起州已经在咖啡厅门口扭打在一起。
海城会擒拿格斗身手了得，霍起州完全不是海城的对手，被打得趴在地上，程清泉吓得赶紧上前拉开海城，左膝跪地蹲在地上，挡在霍起州面前，担心的问：
“起州，你没事吧！”
“没事……”
霍起州摸了摸被打痛的嘴角，手指上沾了血迹，程清泉连忙从大衣口袋里找出纸巾，替霍起州擦拭着嘴角的血。
海城站在一旁看着程清泉对霍起州急切关怀的模样，醋意翻涌着，所有负面情绪都倾泻而出，他觉得生气，觉得屈辱，更觉得委屈，他也被霍起州打了两拳，脸颊也隐隐作痛，可是程清泉只关心着霍起州，都未曾回头看他一眼。
他想说，清泉，我也疼，你关心关心我好不好？
可是眼前的一切很明白的在告诉他，程清泉出轨了，爱上了霍起州，并且准备和他分手。
一个要弃你而去的人，又怎么会心疼你。
海城有些站不稳，冬天室外很冷，他没穿外套，寒风从薄毛衣的缝隙里灌进他的皮肤，他的整个身体由内而外都仿佛置身冰窖，冷得他无法动弹。
“清泉……”海城颤抖着唤了一声。
听见海城喊他，程清泉停下手中给霍起州擦血的动作，他痛苦的紧闭上眼睛，然后又像下定了毕生决心一般睁开眼，他深呼吸一下，撑着地面站起来，转身直视着海城。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和起州的关系，那就分手吧，我们好聚好散，这样大家都好过。”程清泉的语气决绝又冷漠。
“清泉……”
海城傻了，难以置信的盯着程清泉，问他：“你不要我了吗？”
问出这句话，海城的心脏被剜得生生发疼。
“海城，人是会变的，感情也是会变的，我们在一起六年，已经没有新鲜感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分了吧。”
程清泉看着海城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分明，没有吞吞吐吐，也没有眼神闪躲，一点都不像撒谎的样子。
“新鲜感？！”海城凄凉的笑着：“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追求新鲜感？我以为你性格文静，喜欢稳定的生活……”
“稳定的生活我过够了，你总是那么忙，经常加班没时间陪我，对你来说，工作永远都比我重要，说了要带我去旅游，你一次都没做到过，起州他跟你不一样，他愿意放下工作，陪着我去玩去旅游。”
程清泉说着早已经想好的台词，他一点点的撕裂海城的心，也将他自己的心糅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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