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沈飞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邹志野还咳嗽个不停，他从兜里掏出一包湿巾递了上去。

“谢谢……”邹志野接过湿巾，抽出一张捂在口鼻处，淡淡的香味总算隔绝了烟雾。

“你不是过敏吧？”沈飞蹲在楼梯口蹙着眉。

“没。”邹志野又抽了一张擦手，转身下楼扔进了平台的垃圾桶里，“就是受不了那味儿。”

“对不起。”沈飞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我也不经常抽。”

邹志野往楼上走，沈飞却还是眼睛直直盯着前面，蹲在楼梯口没动。

“我要回家。”邹志野拍了拍手。

“哦。”沈飞应了一声，蹲着往后蹦了两步。

邹志野一脸莫名其妙地扫了一眼沈飞的脸，却发现这人还是面无表情看着前方。

“你来找馨姐的？”邹志野从兜里掏钥匙，看着两眼无神的沈飞没忍住搭话。

“嗯。”沈飞总算抬头看了看邹志野，“都没在家。蝴蝶也没在，不然它能给我开门。”

“真……厉害。”邹志野扭开了门，脑子里闪过那只大德牧，有点无法形容。

“可能是打疫苗去了吧。”沈飞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邹志野开门的手。

“嗯？”邹志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你介意我去里面待一会儿吗？”沈飞抬头与邹志野对视，一副慵懒得懒得抬眼皮的表情。

不，也可能是太累了。

沈飞见邹志野没反应，就继续说了下去:“我就是没地儿去，你不介意我就在那沙发上睡一会儿，什么都不影响你。”

邹志野觉得自己见过那副表情。

在镜子里，自己的脸上。

“……不介意。”邹志野打开门。

“谢谢。”

一句十分平淡毫无情绪波动的谢谢。

邹志野把外套脱了挂在玄关的衣挂处，脱掉鞋径直往厨房走。沈飞十分轻车熟路地在鞋柜里拿出一双大拖鞋自己穿上了走了进去。

“这儿你比我熟啊。”邹志野拿着一杯花茶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沈飞。

“嗯。”沈飞声音很沉，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要丧失，“以前赵奶奶还住这儿的时候我常来。”

“……哦。”邹志野不知道怎么回话。

“你是高中生？”沈飞脱了羽绒服挂在衣挂上，走到沙发上靠着蜷成一团。

“是。”邹志野回答。

“今天不上课？”沈飞问。

“你也就和我差不多岁数，不也没去上课吗。”邹志野有点不想回答，但还是扯了扯嘴角说了出来。

“我早就不上学了。”沈飞好像笑了笑。

邹志野没说话，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他靠着厨房的门，把杯子里的茶喝光，含了一朵还沾着冰碴的不知道什么花在嘴里咬碎，吐进了垃圾桶。

他喝茶就这个习惯，材料沾了水冻冷冻层，想泡就从冷冻层拿点扔水里，放保鲜不管，想喝就拿，不论什么季节都这么喝。

花味茶味很淡，他喜欢。

邹志野把杯子洗洗倒扣在操作台上，转身回卧室。

“一中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的沈飞突然发问。

“卧槽！”邹志野猛地被吓了一跳，转身皱着眉盯着那顶带着马尾的脑袋，“你吓我一跳。”

“是不是啊？”沈飞的声音还是很闷，听不出来情绪。

“是。”邹志野有些不想提这个话题，

应了一声就做好了关卧室门不管沈飞的准备。

好在沈飞没再说话。

他坐在了椅子上，靠着靠背仰头发了一会儿愣，从桌子旁边捡起书包，掏出了那本素描本。

他把腿搭到桌子上，一只手架着本子，一只手从线圈中间摸出半截铅笔和一块长条的橡皮。

他从左下角开始勾画。

他在勾画记忆里那个和邹志新一起度过的童年。

沈飞躺在邹志野家的沙发上，闭着眼睛，其实根本睡不着。

他很烦躁，不想去舞团，不想去棺木，不想看到唐亮张同他们，也不想回自己家。

他在林馨家门口呆愣着能蹲了有十五分钟，才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

他没想来蹲邹志野的，只是这人凑巧回来了。

沈飞真没想到邹志野是那个给唐亮脑袋开口的高中生。

邹志野戴了副眼镜，刘海儿留得挺长，普普通通杂杂乱乱的，挡住了眉毛，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倒是更像沉迷学习脱离社交的角色。

说来很神，这家伙的发型不能算是韩式的那种锅盖儿，也不是乱糟糟的杀马特，本来刘海儿挺违和的，顶在人家头上倒是一点都不难看。

大概是颜值在作怪吧。

沈飞往下窜了窜，腾出一截空间来把强行加长版卫衣帽子扣上，帽子边儿直接遮到了他的上唇。

想个屁啊，睡吧。

邹志野在纸上几笔勾出弯曲的田埂，小径上一块简笔勾勒的轮廓，能看出来是什么动物在跑。他在轮廓上补了几笔，一只呈奔跑姿态的狗就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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