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锦书（1/2）

（一）

有时候，我会忘了自己已是魂魄之身。

我习惯了哪吒睡在我身边的温度，往常啊，在寒冷的风露里，我总是蹭着他的颈窝，坏心眼地去挠他腰侧，让他忍不住笑出来。

我喜欢看他笑起来的样子，灿烂明媚，格外耀眼。

可他许久没有那样笑过了，后来的那段时间，他只是把下巴抵在我的脑袋上，让我好好休息，多睡一会。实际上我并不需要太多睡眠，与其在黑暗中浑浑噩噩，我更想多看他一眼。又或者，比起多看他一眼，我更希望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我。

那么，他就还是那个桀骜不羁的少年。

我永远记得初见时他的样子，单手捏着红绫，肩扛紫焰尖枪，逆光处宛如拖着坠落的太阳。天边的云霞被烧得大亮，彤色照映到海光，而他一言不发，眉目里生出骄傲。

让我沦落，万劫不复。

（二）

今天的天气很好，我和哪吒说想去集市上逛逛。

他颔首应允我，然后开始筹备那些符箓法器，免得魂魄被阳气损伤。我听他叮叮当当弄了半天，想去帮忙，但是手指在靠近他一寸的距离外时，开始烫得发疼。

我想触摸他的眉宇，亲吻他的眼睛，和他在满山的花海中尽致缠绵。

可我控制不住疼痛，惧怕疼痛，不能一往无前地爱他、粉身碎骨也要拥抱他。

“疼吗？”

他这样问着我，眼睛里寂冷又荒芜，看起来比我还脆弱。

我不疼啊。

我怕你心疼。

（三）

点滴到天明。

我努力合着眼睛，听更漏滴滴答答，还有哪吒低低的、绵长的呼吸，这让我感到温暖又安心。数了许久许久，我都快睡着了，天色却幽幽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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