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碑人 10(1/2)
“看来我们得找到缺的一角。”裘一也翻来覆去地观察那块墓碑,似乎想要从中再找到什么线索,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地放弃了。
这墓碑既笨重又大,不好随身携带,就这么随便放在这里,更不靠谱,裘一也便支使商虚白把墓碑抬上了他们开来的车的后备箱。
裘一也把玩着他一开始从三祝上折下来的树枝,道:“你猜,剩下的一角会在哪?”
商虚白看了一眼裘一也手中的树枝,欲言又止,片刻后又很肯定地答:“槐树。”
裘一也抚掌笑道:“英雄所见略同,不过我想,那颗槐树应该已经枯得差不多了。”
两人便又回到了屈家的院子,裘一也曲指叩门,才叩了一声,深色的大门就立即打开了,屈乔脸色不好,很焦急地说:“那颗槐树…那颗槐树忽然枯了。”
果然。
裘一也围着屈乔的脸打量了很久,若有所思,之后他的视线越过屈乔的肩膀,向那颗槐树望去,只见叶子蔫蔫的,没了生气,树底下散了一地的枯黄叶片,只见屈楼不知所措地摸了一把树干,立即又有几片叶子转为枯黄落了下来。
屈楼转过头,抽了一下鼻子,即刻啪嗒啪嗒地哭了出来。
屈乔见状“呀”了一声,急忙跑过去开始安抚。
裘一也走进去,围着槐树走了一圈,仿佛不太好意思地说:“那个,阿乔啊,能不能劳烦你把二爷带进去。”
“怎么了?”屈乔疑惑地反问。
裘一也笑道:“也没有什么,就是,我们得把这树给挖了。”
“什么?!”屈乔难得的把音量提高了好几度,满脸惊诧。
裘一也身后的商虚白已经把幻化出来的黄铜剑插进了土里,递给屈乔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
屈乔后退几步,搂住他的爷爷,警惕地看着两人,目光炯炯。
商虚白捏着剑诀,很快掘出了一个洞,“嘭”,黄铜剑抵在一个硬物上,商虚白猛然收了剑诀,黄铜剑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像是人类点头一样,它蹦出一片金光,便回到了三只铜铃的模样。
商虚白勾了勾手指,但铜铃却没回到他的掌控之中,而是亲热地凑到裘一也的身边去,撒娇似的,一只蹭他的脸,一只蹭他的胸膛,一只蹭他的手指,如同抚摸,又像是亲吻。
裘一也抽出手指去摩挲手边的那只铜铃,抚摸到上面粗糙复杂的纹路,笑道:“你的法器挺可爱的,有名字吗?”
商虚白挑眉看他一眼,拧眉打了一个响指,三只铜铃还是不动,反而往裘一也身后躲了躲,很不情愿的模样,商虚白又打了一个响指,森然道:“还不回来?”
铜铃踌躇了一阵,只好泄气一般回到商虚白身边,商虚白挨个把三只铜铃敲钟一样敲了一番,警告一样,铜铃们抖了一抖,才消失不见了,裘一也“噗嗤”一笑,似乎看出了委屈巴巴的意思。
商虚白这才重新去探那个硬物,忽然,他眼神一动,腿脚不动,身体向后仰,才堪堪避过那只绿色的光箭,与此同时,裘一也也刚好扑过来,手中甩出一张黑雾凝结的网,硬生生把光箭拖了过来。
裘一也的身体擦着商虚白的胸膛掠过去,抓住网往后拉,抽出一只手捉住光箭的箭杆,同时就力一滚,扭头瞪去。
屈乔把老人家紧紧地护在身后,手中拿着在三祝下裘一也曾经拿过的暗绿色的弓,他冷冷地看着裘一也两人,又把弓举起来,右手扯住弓弦,徐徐往后拉,一支绿色光箭出现,箭头尖锐,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裘一也暗道不好,他灵机一动,来不及多想,手指发力,强制向手中的光箭输入灵力
,暂时夺得掌控权,将光箭掷了出去,两只光箭两两相冲,迸发一声巨响,相互抵消。
商虚白以手撑地,另一只手在虚空一抓,铜铃们滴溜溜旋转,飞了出去,屈乔在匆忙中来不及再射一箭,只好勉强用弓身抵挡,铜铃一边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铃声,一边狡猾至极地缠着屈乔。
裘一也站好,往前走的时候顺手扶了商虚白一把,投出去一张朱砂写成的丹书。
此时此刻,屈乔好不容易从铜铃阵里喘一口气,抬头盯着两人,咬牙切齿:“不许动它!”却迎面被丹书撞上,整个人一身闷响,向后趔趄了好几步。
“不许动什么?”裘一也眯眼笑道,指着掘出的一个坑,“这个?”
屈乔的额角爆了青筋,挽弓射箭:“叫你别动!”
“你说不动我就不动?”裘一也笑,黑雾如蛇一般极速钻过去,商虚白接到裘一也的眼神,控制着铜铃纠缠屈乔,屈乔顾不得两边,一时急红了眼。
黑雾碰到硬物的那一霎却吃了个闭门羹,吃痛一般退回来。
裘一也皱眉看着自己的手,屈乔见状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我高估了你——”
屈乔话音未落,裘一也道:“是吗?”
商虚白和裘一也对视一眼,两人瞬间换了位置,铜铃刚撤回来裘一也的黑雾就紧密地缠了上去。
果然,如同先前在三祝所见,那硬物并不排斥商虚白的靠近和触碰,商虚白在光箭即将到来之际把手掌按在了硬物之上,那光箭也在瞬息之间消散,屈乔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手下的硬物很大,粗糙的砾石摩擦着他的手掌,商虚白仿佛在瞬息之间陷入了沉思,再不说话。
裘一也看商虚白掌住了硬物,放下心来,开始和屈乔周旋起来。
“屈乔。”裘一也笑着说,“不妨说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屈乔变了个人似的,语气生硬。
“当然和我没关系。”裘一也说,“但是和屈二爷有关系呀。”
听到他提到屈楼,屈乔眼色稍稍一变,调整了一下脚尖的位置,不留痕迹地往后护了护。
裘一也将一切收入眼中,眼角动了动,道:“屈二爷不过是普通人,何德何能得尊驾的保护,还纡尊降贵照顾了这么多年。”
“命中注定罢了。”屈乔说。
“屈乔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的,还是二爷给你取的?”
屈乔不答。
裘一也抚掌道:“想必是你自己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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