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濑 04（1/2）

“荀少主应当记得那个酒疯子。”谢箓提示。

荀虚白想起来了，他来到召沅的第一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口呼“万寿无疆”的酒疯子：“我记得，第一天碰到过，和他有关系么？”

“我也是刚来的时候遇到的，古道热肠的我——”谢箓拍拍胸脯，“还给他另买了一壶酒，但是荀少主你知道吗？他拿了酒却不喝，而是急匆匆地跑了。”

“跑了？既是偷酒为何不喝？”

“我当时也好奇啊，干脆就跟上去了。”谢箓摩挲着手里的酒罐，“他去了城外的破庙，把我给他的一壶酒码在了祭台下，我一看，祭台下竟摆的都是酒，整整齐齐，每罐都是满的。”

“很奇怪。”荀虚白说，“你觉得范府的事和他有关系？”

谢箓嘿嘿笑道：“不知道，我们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那个酒疯子？没来没来。”

“没来就好咯，天天偷别人的酒，谁经得住？”

“鬼知道那个疯子跑哪里去了，你找他干什么？”

“你说酒疯子？他真的是疯疯癫癫，大晚上还能听到他在那里叫，叫什么‘万寿无疆’，别说万寿无疆了，魂都要给他喊走，真的怕了他了。”

“都是报应，你知道吗？听说他以前的孩子刚生下来就哭，哭了三天就死了，啊？我怎么知道的？大家都这么说的啊。”

两人在城里的酒铺都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酒疯子的踪影，到最后一家的时候，荀虚白出钱，谢箓拿了一壶酒，喝了一大口，称赞：“好酒！”

小二笑眯眯地走上来：“那可不是，客官，我们家的酒醇香四溢，谁人不知！”

“小哥。”谢箓又喝了一口，“你们今天看到那个酒疯子了吗？”

“客官是说那个爱偷酒的酒疯子？”

“是。”

“如果没在酒铺偷酒，应当就在那个破庙了吧，也不知道他到底犯的什么疯劲，老喜欢偷酒，这都快夏日了天天穿着破棉袄，一到冬天，却又只穿件单衣四处疯。”

“小哥，他什么时候疯的？”荀虚白出口问道。

“也有两年多了吧。”小二沉吟，“原来是个厨子，就是那个······范府的，可惜范府没了，连厨子也这个样了。”

“还有呢？”

“这哪能记得清，那酒疯子是偷了二位的东西么？”

“对呀，他偷了我一壶好酒，我总得去找找他。”谢箓笑道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谢箓拎着没喝完的酒和荀虚白一起走出来了。

“看来只能去那个破庙看看。”谢箓说。

荀虚白点头：“你还记得位置么？”

“我记性好着呢。”谢箓眯着眼睛，伸手去搔弄荀虚白怀里的黑猫，九五慵懒地躺着，也眯着眼睛，荀虚白默默地让他逗，忽然，谢箓莫名其妙笑出声来。

荀虚白疑惑地看过去。

“我刚刚在范府里就想说了。”谢箓笑得更加厉害，“你看你抱着九五，我去摸它的样子，像不像新晋爹娘？娘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爹去逗。”

荀虚白一怔，随即板起脸，把九五塞回给谢箓，不说话，转身就走。

“别生气呀。”谢箓笑嘻嘻地跟上去，“好好好，是我口无遮拦，荀少主大人有大量，饶了我罢。”

荀虚白还是不理他，走得飞快，谢箓瞧见他红彤彤的耳廓，暗忖这荀少主的脸皮也忒薄了些，想着他扬声：“荀少主，走慢些，你不知道路，还是等等我罢。”

虽然没回头，但是荀虚白的脚步明显变慢了些，谢箓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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