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濑 07（1/2）

的那个自然走得四平八稳，腰间的玉珏随着他的步伐微微地摆动，另外一个就走得没有路数，大大咧咧，有些吊儿郎当，抱着那只所谓的灵猫。

都说猫能通灵，且黑猫最为厉害，管家看着那只黑猫，又想起那杀人的猫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嗯······还有什么需要吗？”

“你别慌，没什么。”谢箓朝屈卮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他呢，去哪了？”

“自然是送走了。”

“送去哪了？”谢箓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

荀虚白伸手揉了一把九五的头，说：“只是问问罢了，一般这个时辰，屈卮会去哪里？”

管家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额头：“唔······我想，应当是回家躺着罢，近两年听说他身子不太好了，时常就在家里躺着。”

“他住哪？”谢箓问。

“就在城外的坟山底下，有座小宅院，堆了许多石材，就是他家了。”

远远地看过去，能看到淹没在黄草里的矮丘，在足有人高的草叶中间，冒出许多尖尖的坟头和灰色的墓碑。

两人走进，才发现坟山和他们隔一条清浅的水流，不过一臂宽，簇着绿油油的水荇，还有披着青苔的鹅卵石。架了一条青石板在水流上，看起来年头有些久了，点着斑斑碧藓。

“就是这里了吧。”谢箓打破沉默道，他说着率先走到了石板边，回头伸手笑道，“荀少主？走吧。”

谢箓原意是想拉荀虚白一把，可惜对方不准备领他这个情，站在原地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走。

他不甚在意地收了手，两步跨过，扭头一看，荀虚白的一只脚尖也落到了青石板上。谢箓玩心顿起，他回身一脚踏上去，带了些灵力，震得石板一抖，像个杠杆似的就要翘起来。荀虚白面无表情，暗暗用力，把青石板踩了下去，快速跨过，稳稳地落在谢箓的身边，似乎有些无语，又有些微恼，半晌道：“无聊。”

谢箓对着荀虚白的背影狡黠地笑了笑，跟在他后头，趁着荀虚白别过那些拦住去路的旁逸斜出的纸条，他伸手去扯荀虚白面具的系带。

荀虚白像是早就察觉了他的企图，微微侧头，让谢箓的手落了个空。

“让我看一眼嘛。”谢箓收了手笑嘻嘻的。

荀虚白深深地看着谢箓，谢箓也回以最诚挚的笑容，直到荀少主把手搭到了自己面具上，谢箓眼睛一亮，这是要摘了么？原来荀少主这么好讲话的？

然而荀虚白只是扶了扶面具，若无其事地继续走了。

？

原来不是要给他看啊，谢箓希望落空，不过很快又抖擞起来跟上去。

他们俩在坟山上兜兜转转，谢箓把九五放出来让它循着屈卮的味道，辨认哪块墓碑是屈卮的手笔。一开始，九五苦着脸，表示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求谢箓带它走，被谢箓一个爆栗敲脑袋，捂着头惨兮兮地找了起来。

屈卮的作品其实很好辨认，因为做得太好了。

在这样杂质颇多的石料上能做得这样精致，实在是很少见。錾刻的花纹既朴素又大方，可以看出工匠下的每一刀都下足了心思，手法也很娴熟。

此时天色将暗，角落的树丛颤抖着，飞出一群扑棱着翅膀的飞鸟，它们仰天叫了一声，直飞上天去，和朦胧的天色融在一起。

荀虚白在原地觉得头疼，他很不喜瞧见这些东西。

他不怕死，自然也不怕看到这些土馒头，但在某一些程度上，他会觉得有些悲哀，看到那些星罗棋布的墓地，总会有这样的情感——他也不过是凡人罢了。

那边的谢箓又开始说个不停，他先是唉声叹气了半天，像是在感叹屈卮的命运，负着手四处转悠，忽然想是看到了什么，他停下来，唤道：“荀少主？”

荀虚白闻声，看到谢箓指着山下，顺着他指的方向，荀虚白看到一座农舍，有些破陋，屋子前的空地上堆着一些石材，还有墓碑似的物件。

“就是那里了。”谢箓道。

于是两人复又原路返回，拐到屈卮的院子里了。

谢箓先拉住门环，轻轻扣了三下，无人回应，他加大了力气，又扣了三下，还是没人回应。他奇怪地地说：“不是说在家里躺着，人呢？”

荀虚白道：“或许是出去了。”

“那我们先进去看看罢。”谢箓侧头，“我就这么踹门是不是不太好啊，荀少主？······嗯？人呢？”

身后的荀虚白已无人影，正找着人，面前的门却忽然由里而外地开了。谢箓本能地退了一步，惊诧地看到缓缓打开的门中，露出荀虚白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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