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真实（1/2）

楚少川和萧暻在书房里商讨完，临行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男人说：“你要小心。”

萧暻没有睁眼，只发出个鼻音：“嗯？”

“那孩子，长得太漂亮了。”楚少川想起司莫然的那张脸，目前还只是初现雏形，但他几乎可以预想到，再过几年，那少年会发展成什么模样。长着这样一张脸的人，很难想象他会专情。他如果意识到可以用自己的皮相谋取怎样的利益，难免不会动心。

何况据楚少川所知，这位司家的私生子目前正处于一个需要帮助的时期，种种因素汇集在一起，他实在想不明白友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对这样一个人动心。

像他们这样的人，偶尔追求刺激，那都是有分寸的，即使身处在刺激之中，也清楚知道这不过是短暂的疯狂。至于那些真的会动摇他们本身的东西，往往都被掐死在萌芽之中。

楚少川看见萧暻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他从中看出了一点苦涩。萧暻睁开眼，看着他说：“少川，你能想到的，我会想不到吗？”

这样的语气，直接的话，不像是那个向来对敌人也一副温和面孔的萧暻所说。

楚少川意识到，萧暻有些生气了。

那个男人，总是微微笑着的人，从小到大仿佛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的人，无奈的说了：“可是我仍旧没法克制住自己。”

楚少川沉默了一会儿：“……那就把他握在掌心，不让他有机会逃离。”

萧暻没有回答那句话。

楚少川走出房门，就看到不远处的少年站在树荫下，正伸出手去够树枝最低处挂着的一片叶子。他的手很长，腿也很长，此时微微踮起脚，笔直的双腿和挺翘的臀部勾勒出迷人的曲线。

楚少川不得不承认，司莫然是有那个资本的。萧暻的眼光，一向是很挑剔的。

似乎对落在身上的视线很敏感，少年骤然回头，一双灰蓝色的眸子刺入眼中，他收回手，在树荫下朝楚少川弯了弯腰：“您这就要走了吗？”

楚少川点了点头：“下次有空再请你和那群家伙一起吃顿饭。”那群家伙指的是他们几个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在都是在各个圈子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司莫然闻言只是笑笑：“那我就期待着了。”

楚少川走出屋檐，迈进了阳光里，少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楚少川可以感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经过少年身边时，被一只手轻轻的拦住了。两人几乎肩并肩的站着，楚少川发现司莫然只比自己矮上一点点，如果萧暻没有失去双腿，那便是正好的身高差。

司莫然说话的时候，呼吸喷洒在楚少川的耳朵上：“楚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楚少川没有回头，目视前方：“我不这么觉得。”

司莫然笑了，即使是压低的声音也掩不住其中独属少年的清亮：“我没有离开他的意思。”

“你之前也说过。”楚少川平平的道，“可是你现在这么想，不代表你以后就会这么想。”

“以后？”司莫然念了念那两个音节，琢磨了片刻，“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余光中，他的笑变得很模糊，好像隔着一层纱帘。“想做的事情就要马上做，等到后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那一刻，楚少川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真心。

司莫然放下了搭在他肩上的手，楚少川向前迈了一步，回过头去，少年微微抬起脸，细碎的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眼睫上，他的姿态显得虔诚。

“不管怎么样，希望你不要做出让他失望的事。”楚少川最后留下一句话。

司莫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大树底下，陷入了沉思。

司莫然坐在萧暻书房的沙发上，姿态慵懒的玩着手机。偶尔用余光扫扫工作中的男人，萧暻生得无一处不完美，就像高挂空中的明月，让司莫然想要仰望。

何时那月光能再照我肩头呢？

他隐隐意识到，自己对萧暻的感情，热烈的表面下藏着一分小心翼翼，他不知道萧暻有没有察觉，但他相信以男人的敏锐度不可能错视。

他们的感情，在外人看来，应该是奇怪、突兀、不平等的，就连他自己都会怀疑。那时，他说想早几年出生，也是因为觉得如果年岁相近，他会不会能更容易理解萧暻，萧暻会不会更依赖他，对他坦白。

他追逐着萧暻，但并不想毕生都只能看他的背影，而是想要站在他身边，牵起他的手，成为他同行的友人，坚实的依靠。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直接了，萧暻有些无奈的抬起头望他，一时间，两人的眼神撞在一起，萧暻黑色的眼睛渐渐暗下来，司莫然蓦地说道：“我想吻你。”

萧暻望着他，眼神沉默而专注，他是个年长、成熟而有丰富阅历的男人，经历了许多风雨，以为自己足够张开羽翼，保护锋芒毕露的少年。

可这一次，却是对方坚定的走向他。

司莫然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他脸颊，他温热的吐息缱绻，迟迟未落下，萧暻垂着眼睛，听到他的男孩低声问道：“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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