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眉螓首（十四）（1/2）

邱壑从头至尾都没有回应我，，他就是拍着我的背，看着我。我知道在他心里，有比解释更重要的东西，他不必解释，我自然会懂。我没想到的是，他解释了。

我永远无法忘记他这日说了什么。

他说：“你不认为，我们的关系是我刻意造成的？”我的眼睛肿了起来，看着他有些不清晰，我不能理解他所说的话的意思，只能看着他。

“你是棋子，我从始至终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想把你培养成一颗最好的棋，我接触你，陪伴你，事事小心谨慎。”他难得说这么长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但他所说的一切在我心里早就很明朗，“而你的野性，是我所有意料的之外。”

“我给你的信里所说为真，我所关心的你的衣食，给你送的那些东西，却是我不自觉的流露。”

他凝视着我，用手替我擦了擦眼泪。

“我心悦你，所以春秋山月花鸟鱼虫皆可给你。”我的心中一阵阵泛麻，每麻一阵全身便万般不舒服。他又说：“但这一切与你无关。”

好一个与我无关。

我此刻竟还是觉得他的卑微是装给我看的。我不能给他回答，因为我从未爱过谁，不知道是何种滋味，若单说是想和谁待在一起舒服，那倒是邱桓略胜一筹，我与邱桓待在一起时，没有那么多心机和目的，我只四单纯想与他待在一起。但此刻面前的人是邱壑，我不敢正眼看他，生怕他揣测出我心中所想的一切一切。

我与邱壑无冤无仇，但我怕就多看一眼，我便会爱上他，或是开始恨他。我现在只能确定一件事，我不爱他。

我不爱他。他看出来了，所以我们的关系变得空前尴尬，轿子本就小，有一些微妙的气息晕染了开来。我的内心里是一阵阵的波澜，宁愿他从未与我说过这般话。我从未接触过男女情爱的领域，甚至没有想过这种事会与我有关。我原本只是一个注定在山间与师傅师兄过一辈子的人。何其好笑。

我仅存的一丝顽劣气被邱壑发现了之后用去吸引邱桓，借机获取他的真心来让他倒台。邱壑心中所想早已超过了我的预期，他在赌一个可能，赌他的亲弟弟会中招，他赌他能坐上皇位。而邱桓，根本没有心思去寻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他在深宫之中，遭受着长辈们弥留之际施加的压力，每天与自己不爱的人同床共枕，何谈被我吸引。

邱壑与我在这趟路程中再没有说话，我感觉自己已经承受了太多一时无法接受的事情，只想回到我岳鑫宫里小小的一间厢房中，睡上十天半个月。

我坚信，只要能再睡一觉，一切都会回到梦开始前。我会告诉葛路遥，你莫要下山，我再也不要吃桂花糕了，我只想与你和师傅待在一起。更可笑的是，我竟从未梦到过他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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