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分(1/2)
初夏的风已经流露出一丝焦躁与喧嚣。张金钻坐在金钻所29楼宽敞明亮的老板办公室里对着电脑, 紧锁眉头。
“疑难重大做了几个了?”
秘书站在老板桌前神色淡定, 朗声回答:“第四个正在做。”
“下一个轮谁?”
“常老板说他的团队都忙, 现在手里都有案子。请大老板找个闲的,千万别轮他的团队。”
张金钻白了一眼小秘书,那小秘书面不改色:“要不让陈哥接了吧。”
“不行!”张金钻一拍桌, “做这案子耽误挣钱, 让咱们团队喝西北风啊?”
自从接了这十个案子,金钻所的资金每个季度都在告急。
今年用钱的地方多。招聘、扩大业务、办公场所装修、更换耗材, 每一样都要钱。这些案子也要贴钱做,公关也要跟上,杜竞贤赔的那些钱远远不够。
而杜竞贤自从赔了钱,从此后低调行事。何况有梅田在外揪着他的小尾巴,他心思就不在业务上,更捂紧了钱袋子。看来这杜竞贤心知冠名升不上去,准备分家了。
他走便走, 金钻所的规模不能缩水,海外分所的筹备不能停, 张金钻早已想好了对策,无奈的还是钱不够。羊毛出在羊身上,她得节流。
合上电脑, 她快步走进电梯间, 乘电梯来到楼下大会议室。全体合伙人、业务部门主管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开大老板发起的紧急合伙人会议了。
“今天开这个会我们要讨论两个内容。”张金钻一进门, 还没来得及走到出席台前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说上了话, “第一, 从本季度开始,全体部门今年度全部奖金缩减10%;第二,把咱们金钻所的LOGO从此改成彩色的。”
话音刚落,下面就有人弱弱地问了:“老板,为什么咱们所的LOGO要改成彩色的?”
张金钻淡然道:“我就知道这第一件事大家都没异议,有异议的是LOGO,那彩色就不改了,散会。”
“……”
宣布完散会,张金钻丢下一室安静到目瞪口呆的合伙人,风风火火返回楼上,叫秘书:“把小林给我叫来。”
“林姐,您想让她接重大疑难?”秘书笑着摇摇头,“她搞得定吗?”
“搞不定也得搞,压一压什么都有。她也快变高年级了,总不能整天疯吃疯睡一点有难度的事情都不做,好孩子不是惯出来的。”张金钻突然想起了什么,“任瑛呢?刚在合伙人会议上没看见他,我昨天就叫他回来了,专门为说这个事。”
秘书茫然摇了摇头:“他昨天也没来。”
张金钻掏出手机,给任瑛打了个电话。电话虽然通了,却一直无人接听。
“跑哪儿去了。”
回到办公室,办公桌上的座机正响得嘹亮。来电显示是国外号码,张金钻冷笑一声:这年头大家都是移动办公,除了内线,也就你这块老古董专门喜欢打座机。
接起电话却嘴巴甜甜:“师父晚上好,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有急事打手机,看来她没什么急事,不是八卦就是闲聊。
Coco那边果然悠哉悠哉:“钻崽啊,你那小徒弟回来了。去你那加上坐飞机一共就两天时间,回来怎么戴婚戒了?咋回事?……这钻看起来有点眼熟,是不是我给你那个?”
信息量过大,张金钻都来不及解读,眼睛一瞪,纳闷:“他回来过了?我怎么不知道?”
**********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任瑛就被叫到了Coco老板的办公大套间。
有两个人帅腿长的大师兄正在那接受Coco的训话,一看见任瑛进来,Coco叫他们先到一边去候着。
Coco见了任瑛乖乖进来,歪起红唇一声冷笑。上下打量一番,感觉气色还不错:“回国一趟,玩得还挺高兴?”
任瑛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回国出差一天,就跟秦时月一起疯了一整天,两个人还领了个结婚证。
Coco用目光好好拷打审视,心想先给他一次机会,指望他能自己老实交代。
手机静音,张金钻的会没开,索性也没跟张金钻解释,破罐破摔。
一条道上走到黑,被女人甩了,在师父的严防死守下还往上凑。张金钻规定考完bar之前不准见女人,现在既然不仅见了还玩出格了,就干脆弄了一个先斩后不奏。
刺激。
看不出来啊,她这徒弟人小主意大,表面乖都是假的。
任瑛低眼皮不说话,Coco脸色发冷:“你嘴还挺硬。说吧,回国期间你干嘛了?”
“结婚。”他回答得倒挺干脆。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你师父说?”Coco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见任瑛抬了抬眼睛却欲言又止,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这是我私人的事,不需要和师父报备。
她强压怒火:“领个结婚证能用一天?一小时就够了!完事为什么不给你师父回个电话?你师父说你一共失联了48个小时,去掉飞机上的30多个小时,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里你都干嘛去了。从早上9点开始,一分钟一分钟给我盘一遍,我看看都是些什么事这么忙,忙到你胆敢旷工。”
任瑛低头不语,Coco从老板桌边抽出一根拐杖一样的教鞭,啪地一声敲打在桌面上,敲山震虎一般搞得外屋两个讨论案情的师兄都是一惊。
俩师兄都知道这叫藤条权杖,英式教育的重要教学用品,师父拿出这个是要大刑伺候。一年到头有此礼遇的徒弟还不多,主要是知道师父的厉害,各个兢兢业业,都不敢犯事。
Coco接着厉声震慑:“说,干嘛去了?!”
“上床。”
这回答还真是格外清新脱俗啊。Coco气笑了,她当师父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坦诚的认罪,脸不红心不跳的。
除了吃饭、喝水、洗澡和领结婚证,剩下的时间都在床上玩,真有你的。
“你体格还不错啊?有这点精神不用在业务上,一丁点也不浪费全用在床上。你入行的师父是怎么教你的?吊儿郎当,我看他也应该被打烂!做咱们这行,时间就是生命和金钱,一分钟也不能浪费。必须随时随地都能联系到,耽误团队、耽误业务怎么办?咱们这行不光是为了挣钱,还要承担社会责任。如果你浪费了客户的时间和资源,你赔得起吗?”
Coco见他仍不答话,但神情似乎更收敛了些,换了个语重心长的口吻:“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可以把握好、这次的事情没我说的那么严重?我代替你师父告诉你,”她又把权杖往桌上狠狠一敲,敲得任瑛吓了一跳抬了头,“一次也不行!”
“师父带你入行,是要把你送上行业巅峰的。做咱们这行,犯下一个错就有可能被送进监狱,你的生存环境比一般人要更为严酷。如果你想成为像你师父那样的人,甚至是像我这样的人,”Coco老板一边说,一边莫名其妙地飘了一下,“……前提是你还想把你老板我作为榜样……那就必须服从要求。在事业上,一刻也不许懈怠,对待工作的态度,一丝也不能放松。明白了吗?”
“明白了。”任瑛的表情略微沉重下来,并总算有了句话。
“行了,”Coco松了一口气,“伸手吧。”
任瑛抬头看了看老板,眼神中有一丝迷茫。他知道办错了事老板可能会责打,所里的其他师兄也都议论过。但没想到这回真的轮到自己。
“还愣着干什么?不服?”Coco眼睛一斜,“我是受你师父的委托,替你师父教育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别以为长大成人了,没有父母教育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还有师父!师父就跟你事业上的父母一样,在这个行业里,终身都是你的领路人,如果你有一丝上进心,就必须服。”
任瑛只好把双手伸出来,低头领罚。不料Coco迅速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掏出一副手铐,把他双手拷上了。
“你师父一分钟不看着你,你就控制不住自己这手去摸女人。挨揍之前,得把你这双贱爪子拷起来,让你对管不住自己的下场铭记在心。”Coco一脸得意。她说得倒是淡定,任瑛吓得脸上没了颜色:不是打手吗?怎么还上刑了?
屋里顿时一片寂静。两个师兄话也不说了,一个从师父的桌子上随手拿起本书来看,也不知道是真看还是假看。另一个把头扎进纸里,冒充研究案情,都充耳不闻,视若不见。
他们都见死不救吗?这也叫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法律精英?
“你们俩过来,把他外套给我扒下来。”
面对师父的指挥,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同时决定不敢不从,立即行动。
“Sorry.”任瑛就这么愣着,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两个肌肉发达的长腿师兄一左一右,把西装外套拽了下来,露出了穿着衬衫的后背。
“我看你这小身板没多少肉也不禁打,先打三十。”Coco用教棍指了指他后背略有些突出的肩胛,“跪下。”
吩咐完,Coco理所当然地用教棍指了指地面。
跪下?要挨打,还要跪着打?
他自从离开家就没有再挨过父母的责打,完全没想到长到这么大了,在工作场合还可能接受体罚。更何况任瑛小时候挨过不少父母的揍,却也没有跪着打过。
可Coco老板从小接受的是无比严苛的英式贵族教育,规矩第一,犯了错挨打不仅要跪,还要端端正正地跪。
见他呆住了没跪,Coco面色铁青,又冷笑一声:“美国长大的小孩就是光有礼貌,没规没矩。”
话音未落,权杖就应声而起,打在任瑛腿上。这疼痛,可以说是从小到大吃过的打里最疼的,比他爸爸任教授那根难以忘怀的戒尺还要疼十倍。
见他果然吃不住这疼痛真的打跪了,Coco给了他点时间做心理准备:“知道为什么揍你吗?”
她晃着教棍踱了两步:“如果是一般员工,胆敢旷工、失联,还超过48个小时,早就应该不予信任、一律开除、永不录用。在行业里,不靠谱是最大的忌讳。可她是你师父,是要一手培养你的人,她不能开除你,但更不能纵容你。你以为扣点钱就完了吗?”
话说到一半,Coco陡然手起棍落,连打了四五下。
她的每一下之间都有着片刻的间歇,清脆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回荡。坐在老板沙发上那两个师兄虽然眼睛看着书本,这声音每响一下,身体都是跟着不由自主地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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