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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笔字(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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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 窗外阵阵鸟鸣婉转, 和闹钟铃声一起将沉睡的人从睡梦中叫醒。

任瑛略睁开眼睛, 看见眼皮底下的秦时月早就脱离了枕头,像个小动物一般蜷着, 脸冲着他的肩膀。

她故意没听见放在她边上床边柜上的闹钟。

想关掉闹钟就得下床。他从枕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6:05, 眼睛发酸。又放下手机闭上眼睛, 直到被机械的铃声叫得心烦意乱。

关掉闹铃, 打开窗帘, 望了一眼自家庭院——昨晚似乎刚下过雨, 地面有些潮湿, 今天的天色似乎有几分阴沉。

任瑛家的卧室在二楼, 落地窗正对着庭院,院落不算太大。

这栋住宅是临街的, 对面就是商用楼, 和汽车开过的路面只隔了人行道和一条绿化带, 邻家的住宅也是差不多的规格。正因为临街, 周围的绿化不错,他家的院落得以躲在了树荫里。

和夏文真家繁花似锦、精心装饰的花园不同, 他们家的庭院栽种了许多不用太细心伺候的绿植, 高低错落有点像雨林, 花卉只是点缀。秦时月这样粗枝大叶的人就喜欢这些野蛮的植物、粗糙的假山, 花朵也都是娇贵的东西, 一个失手弄坏了也算损失。

更何况这里是全世界节奏最快的城市之一, 不像夏文真夫妇忙归忙,还能保证最基本的休息日,繁忙的季节到来之时,无休加班都是常有的事。

刚入住这栋住宅时秦时月兴奋得睡不着觉,这里可是他们两人真正意义上的新婚的家,还这么大!秦时月一夜之间拥有了梦想当中的衣帽间,梦想当中的庭院,梦想当中的巨大厨房和明亮的餐厅,还有梦想当中的这个家庭的男主人。

这简直就是女人意义上最大的成功,每一个女孩子的终极梦想嘛。

但黑着眼圈没庆祝过两天她就发现了严峻的事实:这么大的宅子,打扫和整理成了大问题。他们在国内住的那间公寓小归小,东西也是极简,秦时月刚搬进来的时候被这间房子极端的性冷淡震慑得妈妈都快不认识,但现在发现它收拾起来异常的便捷。

夏文真那么大个总裁有动辄天凉破产的实力,按说结了婚办了恨不得全球广播的婚礼,应该住十层镀金镶钻的高楼大厦啊。但他结了婚也就住两层楼的独栋,愣是不肯搬走。

这么看来任瑛和夏文真确实有可以当兄弟的理由:他们俩都挺务实的嘛。

秦时月赶紧跪求夏总传授家庭经验。夏总家也会请家政,但家政只能做表面,而且也不能天天请。好好划分区域清理、列好时间表、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和生活礼仪是必须的,时间金贵如油,以后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在早上起来的两三个小时里搂搂抱抱,腻腻歪歪了。

在盥洗室里快速把自己打理干净,秦时月也顶着一头蓬松的小乱毛起床了。她在洗手台前把头毛抓开,刷完牙换上运动服,才赶紧扑进他怀里,风情万种地打了个招呼:“早安。”

“早。”他露出繁忙的早上起床后的第一抹微笑,接着是一个吻。

本来只想蜻蜓点水,她却抓着他浴袍的衣领将两人拉紧。7:30要开始吃早餐,最多只能吻十秒……算了,六十秒好了,这算是他们擦枪走火的临界点吧。

克制地道完早安,任瑛穿着浴袍下楼去了,他去楼下的泳池游泳。

秦时月去楼上的活动室做晨练。家里的活动室是她置办的,不想去健身房就在家里活动。

七点钟稍过,他们分别冲过澡,同时来到一楼厨房为对方准备早点。如果还能起得再早一点,任瑛会给秦时月做更加细致的早餐,但为了方便只有半小时准备早点的工作日,他就只能在休息日安排半成品。

秦时月今早吃的是小馄饨、白煮蛋和草莓奶昔。她总喜欢凉的和热的一起吃。

顾不上做的时候也有,一起出去吃或者买也不错。但家里的餐厅是他们两人心照不宣都喜欢的地方,能坐在这里一起吃早餐好像很幸福。

八点半之前,两个人会把自己打理妥当,一起出门上班。

金钻所的分所就在住宅区斜对面的商业广场,隔着一个大路口,因此他上班用不着开车。但她需要到城区的另一边去上班,由于她还没时间练车,不太懂这里的交通规则,因此清晨时分两人会一同出门,由任瑛开车送她上班。

这里距离秦时月的公司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并不算太远。

今天的早上一如往常,虽然上班前有着些许程式化的忙碌,但也有着清晨的充实与惬意。秦时月花十五分钟化了个简单却不潦草的妆容,换了一身周末准备好的通勤正装,把早已放在旁边的配饰戴上——以前教练教给她节省时间的穿衣习惯一直保留到现在。

任瑛已经进入车库准备送太太上班。

“吃饭了吧?还好吧?在干嘛呢?……我到纽约出差了,今天你有没有空,我们见个面。”

刚坐进车里,明美的电话就杀进来了。

“今天我上班,所里比较忙,恐怕不能出来了。”毕竟是妈妈,任瑛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这两天所里确实很忙,有好几个会要开,只能软性拒绝了。

明美却仿佛听不懂一样:“那你约个方便的地方吧,你们附近的咖啡厅什么的。”

任瑛把软性拒绝改为硬性拒绝:“我说过我出不去,有案子要做。”

“我就今天一天时间留在纽约。把你单位的地址发给我,我去你所里找你,正好我来参观一下你工作的地方。”

“……今天很忙,可能聊不了多久,要不然……”他想说要不然改天见。

“没关系,一个小时就行。下午四点到六点,你哪个时间段方便?告诉我个具体的点钟,一会儿发过来。”

挂上电话,任瑛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新年交接之际任瑄来他家度假的时候没少跟他讨论父母的事。虽然他仍是不敢明说父母的不是,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不敢言说的压抑。

来体验过弟弟的生活,他说他很想搬出去跟沈玉莹两个人过。

虽然不知道任瑄的想法最终能不能成行,但大哥过得这么压抑,正因为明美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格,以自我为中心还不喜欢讲理,又要撑出一个和蔼可亲的人设。表面上什么事都要和家人商量,实际上什么都没得商量——她还不如别问“你有没有空”、“你几点方便”,直接说“我今天偏要来”、“把四点到六点给我腾出来”。

坚决不允的话,明教授还会大发雷霆:“妈妈就这么一点时间,你就不能给妈妈腾这几分钟?孝敬父母是传统美德,你几个月都不来主动见妈妈一面难道不想妈妈吗?同事朋友问起来我儿子的情况,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

她今天非要来也纯属心血来潮。前些日子聚了聚亲戚朋友,各自的孩子自然又成了谈资,任瑄向来都是明教授的骄傲,朋友们很少听她提小儿子。

明教授从前自己也不想提。毕竟她这小儿子从小不乖是出了名的,父母没少教育,但就是不懂得顺从。在国内工作,这在大家的眼里是越过越差的象征,国内工资才多少钱啊?

但这次问起,明教授却颇有意味地说儿子回美国当老板了。一众亲戚好友酸的酸,羡慕的羡慕,都让明教授介绍介绍开的是什么公司,还问她和任教授有没有跟着儿子过上好日子。

虽然牛是吹了,但明教授有些尴尬,心里也有点不踏实。他觉得他并不了解儿子的生活,而且任瑛很低调,丝毫也没打算在她的朋友圈里扬眉吐气,似乎还有意对父母隐藏自己的生活与工作,不想让他们深入了解。

朋友们纷纷要问,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并不是明教授不想了解,而是不知不觉发现任瑛已经超出了她的认识范围。他带着妻子回家的时候虽然和任教授一家来往得很自然,但也明显能感觉到这是两家人,两种生活。

任瑛家她也来过一次,住得束手束脚。他那种在任教授一家眼里高档次的生活跟他们格格不入,一向惯于对子女生活评论指导的明教授无从下手,他家里自己不认识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多了。

至于他的工作,明教授只知道是律所的冠名合伙人。以前他在WLR.K做员工的时候她并没有这种感觉,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孩子做个打工的再正常不过,他们从小对他的判断也不过这辈子是个打工的。直到他真的当了老板,反而觉得这不再是自己的儿子了,好像变了另一个人,变陌生了。

用简单的话说,一夜之间觉得这孩子自己够不着了,就好像原本普普通通的农民邻居家的院子一夜之间拔地而起升了仙,有点莫名也有点别扭。

这么多年的空白,换来的是更加的陌生。也许他只是不希望父母过于尴尬,但这恰恰让他们更加尴尬。

正好借着出差的机会,她想来一趟任瑛的公司转转,至少拍几张照片给朋友看看,让她跟任教授在朋友面前的体面也有些底气,也能站在父母的角度评价两句了,别让朋友们觉得他们感情生疏。

**********

一大早就接到这么一个电话,一天的好心情打了个折扣。任瑛刚发动车子,手机上就又收到一条信息,是WLR.K的Coco老板发来的。

信息是一份合同照片的局部,上面被Coco打了个大大的绿色圆圈。任瑛点开一看,这是自己签的新合同,被绿色圆圈圈出来的部分正是签名落款。

“???”

“这是什么东西?!”Coco发来消息质问。

“这我的签名啊。”任瑛放大看了看。虽然前几天忙了一点、写得稍微潦草了一点点,但也不至于看不清楚吧。他的字写得分明很清晰,不像王恒,签自己的名字都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简直可以戏称为王氏文字符号。

“拿回去重新签,给爸爸丢人现眼!”Coco索性打来电话,在那头大发雷霆,“字写得这么丑,你的法考是怎么过的?就凭你这字至少也得扣十分,加上十分你就进红圈了,还至于进小破所吗?改变命运了知不知道?当老板了还写这么丑的字,在客户面前把你爸爸的脸都丢净了!”

“……”

Coco挂断了电话,又连续发了几张照片。

前两张都是手,穿西装、戴大金表的一双手。手心摊开向上,颜色紫红,明显是被什么虎狼之物打肿了。

这谁的手啊?任瑛往下翻,还有一张照片是照全了的:一名男子跪在地下,手手掌高高抬起向上,旁边还伸出一只手抓着一只工具——打手板用的木片,上面有个小手柄。

虽然脸部打了码,但任瑛还是把照片上的人认了出来:这不是王超级合伙人吗……?他怎么被打烂了?

“看见了没,前车之鉴。”Coco发来几个恶狠狠的字。

秦时月见任瑛接了两个电话后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禁担心起来:“怎么了,被老板说了?”

“没事。”任瑛又挂了电话,吸一口气给她一个浅浅的微笑,“别担心。”

**********

任瑛早上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叫秘书把那合同重新打印了一份,仔仔细细又签了一遍字。

至于王恒为什么会被打手板,在哪里挨的打,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吗……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今天有三个客户要见,两个会议要开,他的倒霉徒弟昨晚蹦迪喝酒,早上没起来床。他还得叫秘书通知小东西下班之前来办公室里一趟领罚,在此之前明美还要来。这极致忙碌的一天,他根本没有关心王合伙人的时间。

签字的事毕竟是小事,以后凡是送到Coco老板那边的合同签字就认真点便是了,他也没太在意。

见完三个客户,又开完会议早已是下午时间。他想抽空喝个下午茶,但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三点了。

剩下一个会议还是早点开始,早点结束为妙。

“老板,有人用你杯子喝水了。”

“谁啊,居然想亲口品尝老板的味道?”

“你真恶心,你不会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吧?”

“你别编排我。画老板有色同人的明明是你。”

任瑛看了看在办公室门口叽叽喳喳的两个职员,故意把脸色一沉:“还有时间画画,是不是给你们安排的工作不够多?”

“生气啦。”两人又嘻嘻哈哈地走了。

这老板当得好像有点没威严。想当初王恒所里这种喜欢编排老板的人也多得很,每次王恒总是脸一绿暴跳如雷。他倒没觉得有什么好在意的,也许脾气实在是好了些,也不会把这种小事当回事。

“把下个会的时间定在三点半吧。”他走进办公室准备处理一下工作,吩咐坐在门口的秘书。谁知秘书回答道:“老板,会议被取消了。”

“取消了?”任瑛愣住了。虽然他没有皇帝瘾,但至少也知道他是这里的老板,谁敢取消老板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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