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鳗！（1/2）
路瑞明在WLR.K的工作合约终于到期了。
当初那个羞辱他的老女人他至今都记得, 在她被Coco从WLR.K扫地出门后，路瑞明都没舍得开家里的那瓶酩悦香槟酒，倒不是他抠门，就是觉得为这么个女人开瓶好酒，呵呵，不值。
《律师神探》里说了，香槟美酒如同绚烂的礼花, 生命中最绚烂的一刻就是在杯中绽放之时。他凭什么让他最爱的美酒为那种人绽放。
败类，人渣！
那女人走后, Coco给他安排进了任瑛的团队, 还叫秘书指使他去打扫律所的厕所。路瑞明自认为是个规规矩矩的人, 竟然真的去扫了。
“我这里不缺人用, Gary那里缺个人。把他跟他的hc一起给那个团队吧。”可能是看不下去他扫厕所, 任瑛回来上班后把他调到了隔壁团队。
“Eric这小东西心这么软呢？”Coco如是说，“那就给Gary也好。”
但是隔壁团队的Gary老板可不是个好东西，对Coco这条粗壮的大腿抱得很紧，毫无节操。Coco给他一根腿毛, 他能抱出迎客松的韵味。
路瑞明去他办公室报到的第一天，他就翘着二郎腿微笑着说：“咱们团队讲究工作有始有终。要把已经接手的工作做完, 你继续扫那间厕所吧, 等保洁招聘上来为止。”
临走还不忘嘱咐一句：“我们组很重视工作报告, 记得每天都要交一份工作总结, 每周交周报。”
去你的工作总结, 去你的周报！难道要我每天还要在报告里写清理了几张卫生纸, 收拾了多少卫生用品，打死了几只苍蝇吗？
对了，厕所的墙面上还贴着保洁规范。WLR.K的厕所有苍蝇，是要扣保洁员工kp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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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瑞明入职前两年，和律所签的是一年一签的劳动合同。按照所里的规定，入职两年后就可以一签三年，合同的违约金很高，员工主动辞职还需履行竞业协议，因此他还得把这三年干完。
幸亏律所保洁不到一个月就招上来了。虽然新团队的工作比以前还不如，尽是些打杂、擦屁股的活计，有时候还要无缘无故背屎盆子，被那个油腔滑调的Gary骂。
但Gary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庸俗的普通人，爱钱、好色、舔老板，比那个人设清高脱俗、实际上虚伪到家的任瑛还是强多了。
任瑛那个穿得永远人模狗样、走到哪里都端着个矜高自持架子的家伙，自以为很高贵？心比墨水还要黑、说一口美式英语，足以证明他的本质没有任何高贵的成分。
可惜了他花多少年磨练出来的正宗伦敦腔，在这里派不上用场。这里的人都不懂优雅和高贵。
至少在Gary的团队里看不见任瑛和他团队的任何人。WLR.K很大，除非在门口碰见脸熟的人，只要不去他们的工区，就可以眼不见为净。路瑞明当然恨不得再也别看见。
听说任瑛离职的时候，他在公司走廊跳了支律师神探破案舞，差点就回去撬开了那只酩悦香槟。
想想还是别了，香槟酒是属于男人的浪漫，任瑛他也算男人？他的女人又狂又野，他就一手娇纵，让她狂妄撒野。
真男人的女人都像香槟酒，不管酿成之前多猛烈，开瓶那一刻也会为自己的男人如水温柔。这一切都是男人的魅力使然，像律师神探那样的男人是永远不会在女人裙下委曲求全、趋炎附会的。
那么好的香槟酒，他不配跟自己一起享用。
尽管看不顺眼的人一个个都走了，路瑞明也没开那瓶香槟酒庆祝，反正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越来越好、越来越顺利了。
直到他被通知合约即将到期的这天，路瑞明大喜，连夜制作了一份简历，盯着纽约各大待遇最高的律所到处海投。他得赶紧找份新工作，最好鸟枪换炮，彻底脱离这一团乱麻的职业生涯。
他的WLR.K履历果然很好看，他在这里这么多年没白辛苦，简历投出去立马就真实地风光了一回，路瑞明马上就收到了来自五六家律所的橄榄枝。
他根本没打算仔细看这些律所究竟是什么背景和条件，只挑待遇最高的进行面试。反正他的能耐让他走到哪里都一样卓然不群，他等待的只是一个机会，条条大路通向一战成名的罗马。
他很快就选择了一家薪资待遇最高的律所进行面试，这家对于WLR.K的履历似乎十分友好，就差在邀请函里直接写“欢迎你的加入”了。
路瑞明觉得十拿九稳。看来无论在这里干得究竟怎么样，WLR.K的工作经验在外面都是镶钻的金子，更何况他现在也算高年级了，顿时觉得身家高了不少。
路瑞明递交了离职报告，回家就把那瓶香槟酒给开了。为他自己的未来干杯也值得，再说，再不开就要过期了。
那晚上路瑞明喝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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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职后的路瑞明拿了一大笔奖金。他总算可以进那家第五大道附近的会员制高级酒吧消费了。
他只来过这里一次，是被谭熙媛邀请进来的。
谭熙媛没再回到英国。谭家凋敝之后，她混迹美国上流社交圈也成了名媛，只不过在这里并没有在英国那么受欢迎，更谈不上做什么社交女王了。
确切地说，这里最受欢迎的是魅力四射的熟女，而不是纯洁的淑女。
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她是个落魄千金。路瑞明只觉得自己离她越来越近了，恐怕用不了两年，等他一战成名，等他的名字动不动在她眼前乱晃，她想再不一直盯着他看也难。
他路瑞明是个真正的绅士。吸引淑女，从来不靠任何卑鄙奸猾的追求手段，都是只靠实力，让女人主动迷上他自己。
路瑞明把自己所有的奖金都砸进了会员卡。这家酒吧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酒吧，有舞池，有牌桌，有桌球，还有不少附带的休闲场所，这里充盈着国际大都会里最高级的纸醉金迷。
谭熙媛果然在，她穿着一件带有法式复古饰领的长裙独自坐在高级VIP酒桌边的沙发上。
这里灯光摇曳，音乐悠扬舒缓，感觉不太像一家酒吧。
吧台处有人交谈，舞池里还有人正在跳舞。可惜这些人心思都在聊天谈情上，舞步凌乱，丝毫不能称之为上乘的优雅。
真是大煞风景。
“美丽的女士，”路瑞明迈着绅士的脚步走到谭熙媛身边，恭恭敬敬地伸出手，“能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谭熙媛正在怔怔出神，脸上的表情近乎于无聊。她完全没注意路瑞明来到了她身边，眸子一合一开，终于扫到路瑞明身上时，从容淡定。
“好啊。”谭熙媛向来都是那种娇小身躯里藏着大气的女人。这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路瑞明会来，她丝毫也不觉得稀奇，更不好奇。
谭熙媛不愧是英国贵族学校毕业的大小姐，还是舞蹈专业生。她在舞池当中的身姿翩然如同蝴蝶，而路瑞明在英国读书时就当过谭熙媛的舞伴，他们两人正好给在场的暴发户们展示一下，什么才是恰如其分的高级优雅。
“我找了一份新的工作。”路瑞明话一出口，便觉得有点掉价，听起来像是在给别人打工。
于是又彬彬有礼地改口：“……现在正好有个机会，去做点想做的事情。”
“是吗？”谭熙媛面容淡定，“恭喜你。”
“知道他们是怎么说我的吗？”路瑞明微微一笑，想起那天的面试，他仍难掩得意之色。
面试他的是个白净精神的东方人年轻主管，个子不高，留着极为精干的发型，用发胶打理得神采飞扬。他的身份是初级合伙人。
就算是初级，也是刚升上来的毛头小子。这个人很热情也很健谈，为了快，他选择直接无视了路瑞明最经典最正宗的贵族优雅伦敦腔，直接用汉语面试。
为此准备了好久，甚至对着镜子练了两天的演讲稿又白准备了，他还得在脑子里翻译成，某些经典的句子翻译出来会大打折扣的，真是令人一个头两个大。
这家律所规模不大，在一座现代化的商业广场上，附近有个休闲娱乐小商区和绿化丰富、安静的住宅区，三种文化的交界点，对路瑞明而言很有趣。
这里的楼很新，装修也非常上档次，可见开了还不太久。虽然比WLR.K差远了，对路瑞明来说算是小而美，但他觉得这里超现代化的高级感很符合他的品位。
“请问您为什么要来应聘我们所？”
路瑞明对这家律所毫无了解，他认为也没必要去了解。他的理想和志向只寻找有眼光的老板，这样的人在世上不多，在哪家律所都有可能。他只看邀请函上的职位介绍和薪资待遇。
“没有为什么。求职是双向选择。”路瑞明张开双手耸了耸肩，又把手合在一起，面带微笑，“我认为在什么地方工作不重要，关键是要找到我能认可，也认可我的人，志同道合的人。”
年轻初级合伙人的眼里光芒一现，双唇微张，似乎听到了什么令他惊讶的东西。
他点点头，又问：“那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您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规划吗？如果有的话，是什么样的想法？”
路瑞明参加过的面试不多，但WLR.K也有这个问题。凭他的经验这是准绳问题，这个问题回答得好，结合工作资历，可以直接决定自己在新律所的职业起点。
他早就准备好了，神秘一笑反问： “请问您看过一部书，叫《律师神探》吗？”
“我听说过，是畅销书。”健谈的年轻合伙人兴味盎然并且耐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在我们大老板的书架上见过。”
路瑞明侃侃而谈：“这是一本对我影响最大的书。也许大多数人都不认为这个世界脏了，但我是这么人为的，这个世界急需改变些什么。大家以用最投机取巧的手段获得大量金钱名利为一个人高明的评判准则，但真正高明的人是什么样的人？不论他从事什么行业，都能凭着高超的本领影响、主宰更多人和更多领域，也许他不是那个有钱有权、站在聚光灯下的人，而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身无长物的世外高人。我们不能只看着名和利，什么有钱做什么，要看所做的事到底拥有多少价值、能影响到多少人，是否能推动世界的变革。名和利不是我们需要追求的核心价值，我想做的是通过自己的本领改变世界。”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一边听一边点头，很明显入了神，嘴唇边还挂上了一抹神秘的笑。
“您马上见见我的HR吧。”看着他沉不住气，恨不得立即发下录用通知书的那副样子，路瑞明整了整西装领子，心想这一切简直太简单了。看来欣赏自己的人有的是，说不准自己到了新律所上班就会被马上捧起来，享受特权。过去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统统见鬼去吧！
“这家给我开出的是目前我的级别能开出的最高水平薪资。”想象一下，也许不久他就能升职了。
谭熙媛笑了两声，不咸不淡：“祝你平步青云。”
似乎没有得到令他满意的答案。不过没关系，他未来前途无量，迟早有平步青云让她看好的那一天。
“哎哎，”路瑞明正跳着舞，突然觉得有个东西一直在他手臂上来回敲，十分无礼，“你哪儿来的啊？滚回哪儿去。”
一个矮个子精干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发际线有点高，戴着墨镜。
凭他阅人无数的经验，这人至少也有五十好几了。只不过他的身材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如果不是他用手上的烟斗敲打了自己几下，路瑞明险些找不着他。
“这位先生……”路瑞明停了舞步，有些恼火地正视着他准备讲讲礼节，他却不搭理路瑞明了，径直走到沙发跟前坐下。
他身后跟着四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一看便知都是保镖。
谭熙媛走到这老男人面前，直直地看着他。
“坐吧。”老男人慷慨地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抽了两口烟斗，谭熙媛就真的坐下了。
从她的顺从和淡然可以看得出，老男人约了谭熙媛，她是在这儿等他的。而路瑞明被晾在了那儿，恼怒非常，简直离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还不走？”这老男人恼了，“这块地方我包了。”
“我也是这里的会员。”路瑞明丝毫不想失去他最后的绅士优雅，“我有资格在这里消费。”
老男人显然没什么耐心。他有钱，有的是钱，路瑞明的一张会员卡算什么？他有本事叫他拿着那张会员卡也永远进不来这个门。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啊？”他声音放大了三分，站在身后的几个保镖都一起盯着路瑞明，蠢蠢欲动，“自己报上名来！”
这有钱又无礼的土霸王，他算什么东西？WLR.K的老板Coco有句经典的话：“敢得罪律师？我们走着瞧。”
这家伙知道他路瑞明是谁吗？有几个钱又怎么样，如果让他知道这家伙有什么钱是不合法的，收拾他还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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