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好烦（1/2）
“啊呸！”长安凛闻言立马道, “你快呸呸呸！以后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长安远被他“呸”的一愣, 继而猛地反应过来他这是做什么, 顿时感到哭笑不得。
这个人，可真是……时常便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长安远怔着，下意识地挑起嘴角, 又扬了扬眉，戏谑地看着一脸苦大仇深的长安凛, 揶揄着说：“你不是说自己从不信什么牛鬼蛇神么, 那这般又是在做什么。”
他一双美目中写着笑意，透着晶亮的光芒, 像是落入了星河，灿烂得长安凛一阵莫名的眩晕。
长安凛眨了眨眼, 费尽心机地把自己从这个名为“长安远”的美色中挣脱出来。
“不信牛鬼蛇神和讨厌不吉利的话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吗？”长安凛理直气壮地反问, “什么玩意儿就你时日不多了？快给我呸！”
他嗔怪地睨着长安远，上挑的眼角飞出数不尽的不满, 随即伸腿往长安远身上踹过一脚, 示意他快点跟着自己说的做，并雷声大雨点小得表达自己的不愉快。
他抬腿的动作做得大，落脚却很轻, 长安远被他踢了这么一脚，愣是连点感觉都没有, 吱都没吱一声, 只放大了眼中笑意。
长安凛于是万分的无趣, 撇撇嘴, 嘟囔了一句长安远的不配合。继而坐起身，靠上床栏，正起搞怪的神色，严肃问起来：“陛下那日差你去，究竟同你说了什么？”
长安远便随着他缓缓敛起脸上的笑意，也挺直身，正坐在椅子上。他定着目光注视长安凛认真的双眼，忽而舒出一口气，平淡道：“陛下没同我说有关世子金册的事。我惹了圣威，陛下却只冲我发了通火，也没讨论我的不是，只说我这般肆意妄为都是因为将军对我过于放纵了。”
他轻笑一下，又说：“其实何止将军对我放纵，连陛下也是一样。”
“可不就是么。”长安凛嘲讽道，“敢明目张胆的抗旨，谁有你胆儿肥。”
他极为无语地斜了长安远一眼。继而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他知晓长安远说这些是在为后续的话做铺垫，于是噤了声，又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长安远别转移话题继续说。
长安远停滞半晌，似在酝酿着什么情绪，片刻后才道：“陛下道我胡思乱想只是因为在京城过得过于安逸，所以……所以陛下重新拟了旨，命我下月与辅国将军一同带兵出发，至偏头镇等候接应使节，在那里与永安军交接，陪同使节走后半程至京城的路。”
“当初不是说好在蓟州接应的吗？”长安凛不解道，“陛下让你跟辅国将军一道出发，交接永安军……意思是永安军至偏头镇就要拔寨回营？父亲不跟着回京城了？”
长安远点了点头：“是。”
“这和说好的怎么不一样……”长安凛道，“我还准备着造个你们从来没见过特别惊人的火器让父亲刮目相看一下。他不回来，不就少了份这份惊喜了吗？”
长安远：“……”
合着你只造兵器就是为了给别人惊喜？
“你别拿一脸嫌弃的眼光看我，”长安凛斜长安远一眼说，“我不过想让大家诚心实意地夸夸我，又不是多过分的请求，不至于让你这么无语。”
长安远讪笑，眼底流露出些许自己完全没察觉到的纵容。他抬手从自己眼皮上抚过，怀疑地说：“我倒不知自己何时露出过半分表情？”
长安凛“啧”了声，十分不爽道：“你这都心虚了还说自己没有。你刚刚分明是用眼神说我幼稚。我跟你说你太好懂了长安远，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说你精，别人便都是傻的。我可是很聪明的。”
“聪明，绝顶的聪明。我向来都是佩服的。”长安远想了想，微笑着说，“只是我嘴笨，向来不善言辞罢了。”
“你才不是嘴笨。”长安凛翻了个白眼，“你就是连敷衍我都懒得敷衍而已。”
长安远这次不置一词，只像是默认般地冲他笑。
长安凛于是冲他做了个呲牙的动作，继而又严肃下来，转回了被拐带歪的话题：“陛下这个决定，应当与你没有多大关系。朝廷接待使节，原本没道理在路途中间换将。早前让你去蓟州算是迎接，蓟州离京城不远，当时的约定是由你直接领兵。现在命你同辅国将军一道去，却是交接了。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
长安远静静看着他，对他猜到并不怎么意外，他放轻了声同长安凛解释道：“这事夫人还不知道。陛下原本密诏将军回来只是想让他陪夫人过个中秋。不想将军人还未走却接到了边境沙匪祸乱的消息。所以八月十七一早将军匆匆快马加鞭并不是与使团汇合，而是赶往边境。现在带领永安军护送使节的人是副将元晨。陛下的意思是，待辅国将军带领的京军接手使团，永安军便全数即刻撤回边疆。”
“护送使团原本也只抽调了一部分的永安军吧。”长安凛困惑不解道，“大部既然还在边疆，区区沙匪而已，又有什么好怕的？”
长安远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长安凛被他看得莫名，片刻后忽然恍然大悟，他抽了口气，迟疑着问：“边境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沙匪作乱了吗？”
长安远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忠勇将军一走，他们便开始蠢蠢欲动了。”长安凛思索着说。他眼珠颤动，像是难以置信般地将双眼瞪大，继而道：“这也太……”
他没有将话讲下去。他十分清楚长安远与自己心照不宣，下面的话完全不用说。这话不是不知道怎么说，而是不好说，同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也太讽刺了太可怕了。长安凛心想。偌大一个国家，一个强盛到引万国来朝的富饶大国，给予边境土匪的威慑却还不及一个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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