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2）

车子里开了暖气，暖流驱散了缠绕在身上的凌寒，像一条即将失去精华的咸鱼，风潇发出一声颓废者的高歌。

“把安全带系上。”还没来得及享受怠惰的痛快，副驾驶座上飘来一句轻言，飘飘然似微风拂面。

“哦。”

收起那副人生就该如此的满足，风潇抬手向侧伸去，指尖刚触及带扣的金属片，仿佛触电一般，猛地收了回来，放大的瞳孔犹若明月照射下的海平面，微波粼粼的深邃处，泛着缕缕深不见底的恐惧。

恐惧的尽头好似回放着一段画面，画面里两只不知所措的手拽着一条带子，带子上的带扣纹丝不动插在座边的插扣里，视线掠及处，前方一片悬空，刺耳的轰鸣似要穿破耳膜。

突然的静默，引起前座一人的注意。

看着后视镜里倒映的苍白，颜昭华浅浅蹙起眉，一抹疑虑旋即染上眉梢。

“兰姐，往边上停靠下。”

“好。”潘淑兰应声，打开右闪灯往路边靠去。

车子刚挺稳，颜昭华便解了绕在身前的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车，在潘淑兰不解的注视中，打开副驾座的后门坐了进去。

“兰姐，走吧。”拉过安全带给自己系上，颜昭华语气如常。

潘淑兰觑了眼后视镜，再度启动车子。

车子稳稳当当行驶在四通八达的沥青公路上，它就像流逝的时间，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永远也不会回头。

靠着椅背，风潇长舒一口气，脑子里反复过滤着断续的画面，就像看多了一步电视剧后的索然，情绪不再像开始一样失去控制。

“喝吧。”纤细白嫩的素手突兀出现在面前，掌中托着一个小杯，看上去像是保温杯的盖子，杯中倒着半杯水，烟迹袅袅稍着一缕香甜，鼻尖请嗅，是枣的味道。

“谢谢。”道声谢，风潇接过杯子，没有小说描述的那般，她特意避开了所有不经意的触碰点。

“不用，枣茶是涟姐姐备的。”语气淡淡，好似浑不在意。

看着杯中微微荡漾的水纹，轻抿的唇际轻扬，“当面给不就好了，何必拐弯抹角的别扭。”

低语的呢喃斥着对过往的留恋，回忆的眸中恍惚映着两道亲密的影子。

“那只说明涟姐姐不会表达。”明知风潇不是贬义，颜昭华还是忍不住为自己喜欢的人辩解。

风潇并不以为意，反笑道：“我知道，要不然她就不会配合温姐往我脸上砸粮。”

“你知道？”颜昭华神情惊讶，转而又迅速平静，“也是，那些东西瞒不过你。”

“恩，温姐来之前我就感觉到有人在拍摄，还以为她会黑着脸去吓人家，结果……”像是说到什么不愿回忆的事，表情变得略有些‘悲伤’，“这世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点都没有关爱伤残的同情心！”

听着这句充斥着单身狗怨念的抱怨，颜昭华稍稍别开了脸，对着车窗那侧的唇角，漾起的笑意充满了世界对单身一族毫无同情的冷漠。

低嘁一声，风潇偷偷觑了眼，目光随落在颜昭华手中捧着的保温杯上，“你不喝点？”

“……你喝吧。”笑意顷刻荡然无存。

稍微能活动的右手挠了挠脑袋，看看烟迹淡去的枣茶，头一仰，将杯子高举倾斜，杯中枣茶顺着倾斜的幅度倾泻而下，些许水迹顺着杯身滑落在身上。

咽下嘴里满腔的枣茶，抬手在嘴边随意抹一把，“太多了，我一个人喝不了，你也喝点吧，免得浪费。”

直愣愣看着面前伸来的杯子，杯中仍留有些许水迹，杯沿上一滴残留的水珠沿着杯身滑落，却绕不开横栏在杯身上的手指。

颜昭华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话来掩饰自己藏不住的想法，想骂她多事，却又骂不出口，想不管不顾，可又不愿忽视内心真实的想法。

“别发愣了，快拿着啊，你该不会还想我喂你吧。”明晃晃的嫌弃蓦然驱散了颜昭华心里杂乱的声音。

神情复杂晲了眼风潇，像个害羞的人似的，颜昭华迅速夺过面前的杯子，不经意的触碰谁也没放心上，好像早就习以为常一般。

“注孤生！”淡淡水声混杂着一句像是嘲讽的话语。

耳朵微微动弹，猛地转过头瞪去一眼，“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是一个本子上的关系，我要注孤生，你也彼此彼此！”

颜昭华小抿一口枣茶，云淡风轻乜去一眼，“这话你就错了，追求我的人从南排到北，只要我愿意，我一辈子都不用担心另一半的问题，而你就不同了，想往你脸上踩一脚的人可多到海去，排起来都能绕赤道一圈。”

挑衅的眼神赤裸裸落在风潇身上，气得她差点没一拐杖敲过去。

“算你狠，心机女！”

心……

浅啜的优雅感骤然一滞，横过去的眼里，眼刀晃晃，端坐的身子稍稍往边上挪去些许，抬脚就是一压，“多谢夸奖，送你的奖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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