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臣（1/1）

我回家，洗了澡，开始看情报。阿琴在一旁掌灯，我问她：“阿琴，荆州的情报延迟有多久？”阿琴答：“不过三天。”我说：“有人盯着刘备吗？”阿琴答：“是。”我问：“他招了诸葛亮，我这里为什么没有消息？”阿琴说：“妾不知。”我说：“去查。还有，以后刘备的消息都用快马送。”她答：“是。”

我翻了刘表府上的消息，刘表过年之后就病重了，药的用量有所增加。我说：“阿琴，你去把仓舒叫过来。”阿琴点点头。曹冲是披着衣服来的，我说：“你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当心着凉。”他揉了揉眼睛：“没事，我身体好着呢！你还熬夜？”我说：“刘表的夫人蔡氏，你知道吗？”我把手上的纸递给他，“这个女人过年的时候购置了很多奢侈品，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她给下人的打赏很少，但是她亲近的大丫鬟却得了整整三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曹冲笑起来：“那说明这个女人心机不深，很好下手。”我说：“刘表很听她的话。”曹冲说：“因为刘琮娶了她蔡氏的女子为妻，她就千方百计地扶持刘琮，打压刘琦。立少去长，祸之始也。”我说：“蔡瑁是他弟弟，这个人我见过，不过是个鼠目寸光的小人。他听蔡氏的话。”曹冲说：“买通蔡氏身边的那个丫鬟，在蔡瑁身边安插眼线。”我说：“仓舒，这两个人都好解决，但有人不好解决。”曹冲说：“你是说……”我把竹简放到一边：“第一，刘备，刘备这个人目光很长远，他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他绝对不会允许荆州失守。第二，诸葛亮，你知道他投靠刘备了吗？”曹冲摇摇头：“君筹，是……”“是啊，就是他，我的结发夫君。”我一把打断他，“这个人你见过，你也了解。他聪明，从不乱说话，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诳。”我改变一下坐姿，“第三，我娘。你看一到老家，故人就特别多。我娘是蔡氏和蔡瑁亲姐姐，她可和这两个不一样。她虽说不聪明，但她是个忠臣。她是个好女人，有骨气，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妹妹要立幼废长，她绝不会让步。我爹说不定也站在她这边，黄家是世家大族，蔡氏解决不了。”

曹冲说：“你打算怎么解决？”我说：“如今是我们势大。缝上他们的眼睛，堵住他们的耳朵，难道他们还能未卜先知吗？我娘最好解决，她整天织布绣花，只要没人提起，她绝不会知道。但她很精明，如果把她身边的人换掉的话，她会察觉到。”曹冲说：“买通他们，能行吗？”我摇摇头：“他们跟着我娘少说也有十年。”曹冲把纸递还给我：“这乱世，谁家里没有点难处呢？”我笑：“不，那些人都不擅长撒谎。你让周不疑去散点谣言，无关紧要又引人眼球的那种，把废长立幼这种话题压过去。实在不行，我会想点办法软禁她。”曹冲说：“刘备怎么办？”我说：“刘表本来就防着他，把他隔离开，让他一边凉快去。让人提醒蔡氏，刘备刘豫州仁义，必然会帮助刘琦，打压刘琮。且刘备与刘表同为宗亲，相见如故，刘表见此，难免会顾念父子之情，立刘琦为后。”曹冲说：“诸葛亮呢？你这点把戏，难道能制住他吗？”我笑：“杀了他。”曹冲说：“诸葛亮和孙策不一样，他是个文士，难免有众人保护。”我说：“刘备看上去仁义，心里难道没有疑虑吗？人言可畏，积毁销骨。且诸葛亮初来乍到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诸将难道会轻易服气吗？若是激起兵变，刘备自会杀诸葛亮以慰军心。”曹冲说：“关羽，张飞。”我笑：“刘备势弱，手下无人，唯有关、张二人是早年就跟着他一路闯过来的，难免心中不平。且此二人，关羽清高，张飞暴戾，都是弱点。”

曹冲又从桌上拿起一沓纸：“东吴那边，你了解多少？”我说：“东吴孙氏与黄祖是世仇，黄祖又从属刘表，双方正在交战。如果我们打荆州，东吴不会出兵相救。”曹冲说：“不一定。东吴孙权很会审时度势。毕竟，战场上，敌友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唇亡齿寒，辅车相依。孙权自幼读书，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我笑：“还有一个可能。他太贪心，想坐山观虎斗，再收渔翁之利，乘机夺取荆州。”曹冲说：“君筹，你说这次孙权西征，谁胜谁负？”我说：“当然是我们赢了。不管他们谁赢，我们都要期待他们打得越惨烈越好。这样我们才能得利。”曹冲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是这个道理。”

有人敲门，阿琴拿进来一沓新的情报。我翻了翻：“荆州的？这个时候才到？”阿琴答：“路上山路崩毁，延误了。”我说：“哪条路？”阿琴拿出地图，用笔在地图上勾出一条小道。我说：“这里还有条小路？”阿琴说：“是。”我笑：“把这路尽快清理了，说不定今后用得上。”我翻了翻纸，一大沓都是和诸葛亮有关的，事无巨细的作息，所有他和刘备的对话。最后，是一封信。

夫人赐鉴：

兰泽随先生入刘府，故作聋哑，录先生言行，以报夫人。

不赘。勿劳赐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