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现实（1/2）

或许是太久没休息了的缘故，沈忱自晚上短暂的清醒过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觉得自己晚上做了个冗长的梦，浮浮沉沉的，他梦见自己迷茫的靠在一个人的肩上，在大街上慢吞吞的挪着。那个人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洗衣粉的味道，还有点酒味。

他觉得自己有点烫，但他自己感受不到，很奇怪，他就是觉得自己有点烫。

靠久了他也分不清是自己的温度还是那个人的温度了。

他看不清那个人是谁，但是感觉十分熟悉。

他撑开眼睛，视线依旧模糊，他感觉那个人扭过头，看向自己，他在慢慢靠近。唇上的触感远比想象的清凉，他的视线更加模糊了。

他彻底看不见了，连同灯光一起，隐没在一片黑暗里。

然后，他就醒了。

沈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醒来的时候，心脏以一种异常的频率跳动着，有点心悸。脑子突突突的像是要冲破了太阳穴。他按了按，企图缓解一点。

昨天那梦也太邪乎了。

他怎么第一反应是聂文呢？明明看不清脸。

“嘀嘀嘀”手机的铃声准时响起。

沈忱拿起来一看，五点半，去上班的时间到了。他撑起来呼了一口浊气，躺了快一天了腰着实有点累，酸酸涨涨的。

脑子有点迷迷糊糊。

沈忱突然想起了昨天岳凡发的微信，立马起身着装准备去一趟单位。

然后他就在住院部外边碰到了聂文。

聂文看起来像是没睡好，眼下有一点青黑，淡淡的，下巴上也有淡淡的一圈。

曾经多龟毛一人啊，现在这样可真是有生系列了。

沈忱有点不是滋味。他想起了他们昨晚的不愉快，他说了点违心的话，骗人骗己。

沈忱和聂文相对而望着，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他们却好似相隔万丈，隔了一整座时间长河。他们眼里的样子十分熟悉，但彼此却变得万般陌生。他们曾经度过了三年酸甜苦辣特别真实的日子，但哪一件能经得起时间的打磨呢？

毕业后的十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每一件都比高中时的少了枯燥乏味，多了刺激精彩。说实话，很多事情，从高考结束那一天开始就以成倍的速度在忘记，他已经渐渐不记得当初的自己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只记得他的轮廓。

是个有趣的人吧。

还是个又帅又有趣的人。

沈忱觉得很奇怪，连自己的模样都快不记得了，但他现在看见聂文却能很清楚的想起他曾经的模样，记得他很冷的气场但是将温柔埋进了骨子里。记得他阳光下抬头落下的碎发，和指尖转动的笔杆，很酷又十分的能给他安全感。

就是他给你讲题，你一定能会。他坐在你身边，你成绩就能好。

一种十分玄学的心理。

“早。”沈忱先开口道。

聂文自始至终都直视着他，而沈忱一直在避闪着，实在躲不过了，就硬着头皮怼了一句，“你看着我干什么？”

聂文这才收了视线，转移他处，点了点头说，“早。”

他们之间好像除了一句“早”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可说了。

沈忱看着聂文起步离开，看着白色的长褂从自己的身边擦肩而过，那一刻，他又有点想拦住他的欲望。伸了伸手，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当初是他先切了这根弦，现在何必再去当个修弦匠，反正以后他避着这家医院就是了。

沈忱赶到警局的时候，岳凡正在和几位技侦埋头讨论着，眉头紧锁，似乎案情的进展并不顺利。沈忱走了过去，拍了一下岳凡的肩背，“说说。”

岳凡往后看了一眼，也没被突如其来的一拍吓到，一脸平静的说，“根据结果显示，这辆货车的油门和刹车是接反的，确实有问题。但是很奇怪，当时货车只有货车司机一个人，如果被害人是货车司机的话，开车的他一开始就应该能够注意到这辆车有问题，但是他还是能平安的驶出从出发点到十字路口这么长的一段路。”

“所以司机本人应该是知道内情的。”沈忱立马说道。

岳凡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如果司机是知道内情的，那被害人就不可能是司机本人，并且排除司机想要自杀这一选项。因为他想死，不用反接也能死。”

沈忱陷入了沉默，本来如果这车没有问题，他们或许可以往阴谋论上走一走，但是现在这车有问题，这就有点难办了。

如果司机不是知情人，他就不会把车开的这么远。但如果他是知情的，那么反接就显得毫无意义。并且这种反接，只要稍微检车就能查出破绽。

现在的他们，好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走不出。

“如果，司机是知情但是不愿意配合的呢？”沈忱又提出了一个猜想，但是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不愿意配合又为何会在路中间突然拐弯急刹然后导致车辆侧翻呢？而且只要知情这一项在场，那么反接都会是无意义的。这一套命题都不成立。

“要不这样吧，我等会儿去一趟医院，看看那个货车司机醒没醒。”岳凡撑起身，挠了挠头说，“不知道这个司机能说出些什么，但现在也没别的线索了。”

沈忱点了点头，说，“那成，你去医院，我再去一趟交警大队去调一下监控。”

说完两个人正要分开，沈忱的电话就被打响了。

标记是来自医院的。

沈忱听完，岳凡立马问，“司机醒了？”

“没有，他们说我药没拿，说起来我还想问你，你昨天为什么不把我送回大队要去那家医院呢？”沈忱一条胳膊还打着绷带，于是就用另一只手拐到岳凡的脖子上，咬牙切齿的问。

他以往受伤了都是直接回大队处理，H市挺大的，大的医院也有好几家。昨天是他第一次去市中心的那一家，然后就碰到了聂文。

这是什么锦鲤运气。

“沈队，那家医院里事故发生点最近了，按你昨天那情况，我估计送到队里，队医都要把你送回医院去。你都不知道你脸都白成啥样了，我那是救了你一命，你知道吗？”岳凡尝试去拽了拽沈忱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没拽动。心中挫败一秒，然后重重拍了一下沈忱受伤的胳膊。

沈忱疼的当场跳了开去，倒吸一口凉气，“我去，你这是救命的样子吗？”

“行了，你去医院，我去查监控。”

“不用，你去帮我拿一下吧，我就不去医院了。”沈忱想也不想的拒绝，然后他就意识到自己抗拒的太明显，岳凡这会儿估计能察觉出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忱就听见岳凡说，“这么抗拒那儿，你昨天见到谁了？不会吧沈队，你有什么艳史留那儿了？不是我说啊，警校不许谈恋爱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欠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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