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语(5)(1/2)
“我听见的!”
那个时候,在不厚道的言语诱导下,小男孩激动地反驳出声。
——“直哉在叫我过去!”
可是,这个呼唤他们的“直哉”,真的就是他们记忆中的田口直哉吗?
时间仿佛静止了。
连呼吸都好像要被冻结般,横空飞来的利刃破开了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精准地钉在了如同黑色发丝的不明物体上,刀尖狠狠地刺入地面。
刀刃穿透黑色物体的过程不过一瞬,却又好像被无限拉长。等朔也反应过来,只看到像是被无数缠绕的黑发组成的线团的怪物猛烈地抽搐起来,痛苦而发狂地扭曲滚动。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挑起了他的后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悬空感,捆缚在手脚上的黑线一一绷断,有人把他从黑色发团的缠绕中拔了出来。
黑色的怪物似乎有些不舍,还未尽数消失的残躯仍然念念不舍试图勾连男孩的脚踝,不甘心地缩小直至彻底不见踪影,只剩下一把蓝刃刀直直地竖在地上,小半截刀身入土。
小男孩这才满脸后怕地想到回头,将要出口的致谢话至喉头就被自己尴尬地卡住。他嘴还张着,脸上却是有些怔愣,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愧。
“……谢谢。”最终,应得的话语还是说出了口。
出手救人的少女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只是随手将还悬着的小男孩放下,径直走向地上那刀,反手就将它从地里抽了出来。
吹雪并没有理会道过谢后,小男孩欲言又止的纠结心理。她只是专注盯着一个方向,盯着道路延伸向的那片山林。
她应该追上去。她没有直接追上去。
“那个……”终于鼓起勇气,怀着小心翼翼的希冀,朔也失去了努力维持的无所不能的“威严”兄长形象,近乎乞求般开口,“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胜也……”
他现在只是个担心同胞弟弟担心到发疯的小男孩。他害怕他的弟弟也和之前失踪的那些人一样,永远回不来成了唯一的结局。
街两旁的灯光摇曳了起来,一成不变的街景悄然破碎。蒙在鼓里的村人似是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逐渐活跃的动静打破了先前不合常理的冷漠与死寂。
站立在前方的少女看起来对周遭的一切没有产生任何的反应,她依旧一动不动,只是维持着握刀的姿势,目光依旧锁定在那片山林之中。
直到身后传来了迅捷的脚步声,错开至另一条路的朝仓也紧随其后地赶到了。
像是卸下了什么麻烦的负重,几乎是朝仓闪身至朔也身侧的同一刻,吹雪便骤然提速,就像是在原地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是几米之外。
朝仓守在朔也旁边,目送着身披淡蓝羽织的人影耿直地取了一条直线,翻上围墙,再跃至屋顶,直至消失在了视野中,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本该早点来的。如果不是破除诡异的血鬼术耗费太多时间,本该连胜也都一起救下的。
没人知道刚刚被吹雪一刀逼走的敌人会不会卷土重来,朝仓能做的只有警惕,直到村里的人赶到之前,她都不敢放任年幼的孩童在夜间独自一人。
“在那儿!”“看到人了!”
村人呼喊的声音很快就包围了附近的路口,朝仓只能偷偷握紧腰间的木刀,似乎这样就能让她更轻松地应付接下来可能遭遇的诘难。
她可不认为现在极度排外,在鬼的威胁下一惊一乍草木皆兵的村人会轻易相信一个外来人。毕竟朝仓凉子不是好歹和田口村沾亲带故的野田婆婆,鬼鬼祟祟地在日落后凭空出现,怎么想怎么可疑。
值得庆幸,因为女孩子不容易被当成人贩子。
如果留下的是吹雪,那情况就会很糟糕。不分青红皂白,只凭第一印象就以貌取人的家伙比比皆是。那些人不会听人解释事实到底是什么,只会顽固地把自己的不幸归咎到一个满头白发的女孩子身上,仅仅只是因为“一看就知道是妖怪”。
冬月先生曾对她说,吹雪的头发是因为遭遇了非常痛苦的事才变成了这副模样。对于想要烧死源吹雪的村人来说,一夜白头是妖怪觉醒的铁证,对于冬月来说,他知道的就是小姑娘曾经也是一头黑发,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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