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药（1/2）

在城东城郊约好佳人，自然要再到城西来显示自己的阔绰。

池曜被孟西落牵着看着四周男男女女，再低头看看拉着的那只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今日，胭脂店和首饰店的生意是最旺的，孟西落拉着池曜走到一家露天的甜点铺子，自顾自挑挑拣拣起来。

“这个很好吃的，你尝尝。”

“谢谢，池某不……唔！”直接被塞了一口。

“军中很少吃吧，还有好多好玩的，别急。”孟西落说着，很快装了几纸包。

“来，下一个。”

“呃！慢些。”

孟西落停步在一个卖艺班子前，台上的小孩用喑哑的嗓音唱着熟练的调子，仰躺的大汉怒吼着瞪着迎面而来的石锤。结束时，孟西落提着纸包鼓掌鼓得欢快，大声喝彩着，细碎的铜板扔上台子，池曜不自觉地也鼓起掌来。

“还有胭脂首饰！”

“池某不需要这些……”

“需要！”

两道身影随着人潮离开。

台上的小孩仔细地抠着地上的铜币，“咦？”

一个纸包上放着两枚铜板。

“糖！”

路过几个人满为患的首饰和胭脂铺子，孟西落都没有进去，反而落在一个无人的路边摊旁。

东西很少，只有几个玉饰、几方锦帕和几根珠钗。

“这个，怎么卖？”

孟西落拿着一方绣着流云纹样的素帕问道。

卖的人微微抬起眼皮，“十两。”普通五口之家三年的生活费。

池曜闻声，抬眼看了看，“边角料，不过数文。”

“爱要不要。”

“那不要了。”孟西落放下来，继续拉着池曜沿街走。

“孟掌柜能否不要再用奇怪眼神看池某？”

“娘子对布料很了解？”

“略有研究。”

“好！”

“好？哎！”

整个下午，孟西落拉着池曜把整个城西的布匹铺子转了个遍。

最后，七拐八绕，直到一间破旧牌匾下。

池曜抬头，“草堂？”

店里，只有一个穿着破旧的农户在里面。

“这些，一天两次，饭后服用。今日忌劳累，田里的事，歇几天也不妨事。”药柜前着破旧布衣的青年对面前的老翁说道。

“呦！小玉。”

青年抬头，“东家。”说着，从只到他腰际的药柜走出迎上前去。

“今日不是陪少东家去城东画舫？”

“一股子怪味，熏得慌。”孟西落踩着木凳，落座在木桌上道。

虔玉合上药店的门，对身旁的池曜，恭敬一声，“殿下。”后转头看孟西落，“东家来是为……”

孟西落撑着下颌，看着池曜，“带她来看看荀初。”

“荀初？”池曜突然抬头，有些震惊地看向孟西落。

“是。”虔玉往药店帘子后走去。

“当年父亲找了三年都找不到，你是怎么找到的？”狠厉的眼神，想要把孟西落刺穿。

“嗯？”孟西落作思考状，摇摇脑袋，笑道，“我忘了。”

腰侧的拳头捏的发白。

脏灰的布帘被掀开，传来虔玉的声音，“先生，注意脚下。”

池曜看着荀初，须发已然全白，但却被土块结成几个疙瘩，显得灰扑扑的，佝偻着背，身上衣服满是补丁，沾满了已经干裂的泥土。

抬头，脏白的头发遮住他的面孔。

挪移着步子，粗糙板结的手抚上正好到他胸前的药柜。

荀初偏头，看向虔玉的方向。虔玉心领神会，看向，“殿下，请来这里。”

池曜循声走近荀初，在看清后，瞳孔突然瑟缩一下。默无声息地将手放在药柜的布垫上。

黝黑粗粝的手摩挲上她的手腕，池曜却紧紧盯着荀初的脸。

不消一会，荀初拿开手，执笔在草纸上写写画画，后抬头看向虔玉。

“等等！”声音难掩其中的急切。

荀初闻声回头。

池曜眼神微瞟孟西落，忖度道：“阁下……阁下可否给咳血体虚之人写副药方？”

荀初把手重新放回药柜上。

“先生需要摸病人的脉。”

“他……来不了。”

荀初收回手，再次看向虔玉。

“阁下不能写些方法药材吗？”话语有些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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