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1/2）

剧烈的打斗下来的粗喘声平复后，孟西落抬眼静静看着远处，没有一点刚刚的羞愤。身后的树林数不清的水滴从四面八方汇聚成一个圆球飘到孟西落面前。

里面，一点蓝光和一点金光在来回变换着位置，俨然是刚刚两人打斗的路线。

光芒停住，消散。

水团在孟西落面前晃晃，突然冲上空中又猛地砸向地面，赫然一个一丈宽，两尺深的坑沟。

孟西落瞳孔中再现两点光芒，速度更快，来回多次，直到孟西落闭目半晌，再睁眼时，抬起手臂在坑沟附近也落下一拳。

两尺宽，一尺深。

孟西落抿抿唇，收回手。

摸摸临近被折断了的树腰，手里升出几个水团融进树桩，更小，颜色更偏透明，躺在旁边的树干浮起和树桩接连起来，一如从前。只见阳光倒映的光泽，林中水汽好像都充盈了些。

孟西落轻抚道：“辛苦了。”

远处山峰。

“小暮江还是老样子。”孟章站在最高树梢上看着远处感叹道。

“吾主。”墨袍男子出现在孟章左后方的一棵树梢上。

孟章不回头，仍然看着远处在树林巡视的孟西落，“双管齐下，很好啊。”手心里捏着一抹黑色光芒。

墨芒闷哼一声，顾不上涌上喉咙的血，听出孟章话里另外一层意思，急急不禁又再唤一声。

“啊——啊——”孟章抻抻腰，“就回来看看，没没别的什么事。”

“吾主！”一直没有抬头的墨芒抬眼，眼前却没有一个人。

“嗖。”孟西落站在孟章之前的位置，胳膊撑着树枝，见墨芒神情就知道结果，“先回去吧，也不差这一次。”

“是。”墨芒应着，身影和树林消融一体。

孟西落抹抹额头的虚汗，抬头望望天色。

日头微微偏西，天色还早。不过太子的成人礼完毕已经绰绰有余了，剩下的应酬那小子应该待不住。

想着转眼在宫城城墙外，看到其中一辆章丹黄的马车，车顶精致繁复的花纹，没有规矩却毫不杂乱，车柱一头白虎金纹张着大口，露出凌凌的利齿。两个腰配长刀的武士反押着少年，却用手小心护着他的手腕。

少年一脸苦大仇深，在看到走近的孟西落时，蹬起腿来，“孟二！你——卑鄙！背信弃义！重利轻义！见色忘义！”

“老幺。”车帘被一只手掀起，混着风沙的异域气息扑面而来，一身繁丽宫裙的清丽女子虚搭着武士的手走下马车。

孟西落对女子礼貌笑笑，弯身行一女子礼，“白娘。”

女子受礼，矜贵回道：“孟掌柜，久闻。”

“阿姊放开我！我要揍她！”少年不管两人互动，踢踏着小短腿要往前冲。

孟西落斜身停在少年竭力挣脱还差一丝的位置和他平视，摆摆手指，“你前面说的两个我都认，最后一点可不对。”

少年脱口问道，“见色忘义？”

孟西落脸上浮现乳儿叫娘的欣慰而后一脸痛惜做作地捂住胸口，“我可是舍弃了小美人儿先来和你这个朋友道别的！没想到你居然这样想我……”

“朋，朋友？”

“当然！方郡的蔻丹画、朔启的夜来酒、青郡的新桃蕊……你都忘了吗？我本来还想着到池都送你把嵌宝匕首的……”桃花眼微挑，一副欲泣未琪的柔弱貌。

前面还盛着满满“负心郎”的眼睛，听到后面，瞪得斗大，里面载满了星点，手臂挣扎地更有力了，“嵌宝匕首？哪里？哪里？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那你刚刚……”

少年站定，轻轻挣扎，武士还是背着他，“松开。”不似同孟西落相处时的乖张天真而是凌人之上的威严无匹。

武士闻言立刻松开手，后退几步。

少年几步小跑到孟西落面前，低头吐口唾沫，“呸呸呸！我刚什么都没说。”仰着头，双手作碗伸到孟西落眼下。

一个小刀片儿把人亲弟弟给拐走了，孟西落偷偷瞟了眼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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