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1/2）

沈必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漠然地走进了小区，进了楼，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人。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到：“你…还好吧？”

沈必只是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周密是知道我们今天去观渡仙的，他怕沈必想起外婆难受，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下午就在沈必的房子里等着。

沈必像是我的提线木偶，一路木然地跟着我往前走。

我刚打开门，周密就迎了出来。

他看出来沈必的不对劲，用眼神询问我。我耸耸肩又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待进了门，沈必一下子就抱住了周密，抱得非常用力，指节都有些许泛白，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周密的气息，仿佛这样能使他平静下来。

“周密，我很累。”沈必吐出一口浊气。

“我知道。”

周密也拥住他，轻轻地安抚着沈必，鼻间隐隐约约萦绕着从小砖房里沾染的香火气。

沈必痛苦地闭上眼，脸上滑落两道泪痕，然后把头深深埋进周密的肩，不一会儿，泪水濡湿了周密的衬衣。

啧啧啧，沈必眼角一滴泪，赛过天上一颗星。

沈必无声地大哭了一场——没有撕心裂肺的独白，没有带着哭腔的倾诉，只有一直不断散落的东珠似的眼泪。

后来他哭累了，直接就睡了，从当天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他醒时，周密正盘腿坐在床边，用笔记本电脑工作。而我甚至钻研起了菜谱，想给沈必整点中饭。

最后，我宣告失败，只好用电饭煲煮了点白粥给沈必送去。沈必笑得有些惨白，向我道了谢，安安静静地喝掉了一大碗白粥。

“你快回去吧，我知道你最近挺忙的。”沈必开口，想要支走周密。

“你现在这样我不放心。”

“没事，我留下看着吧。反正我书店的生意基本不用管。”我说到。

“……那好吧。”

周密走后不久，沈必也让我离开。

“我想一个人静静，成吗？”

沈必那样看着我，我没法说不。

然而，等到大约五点，我一回去，房子里却空荡荡。

沈必，不见了。

***

我和周密急了，打电话却只有一个冰冷的女声，一直机械地重复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后来，是周密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不必找我。”

周密看到后恨得牙痒痒，甚至爆了个粗口。

“呵，又不辞而别……这坏习惯什么时候踏马能改。”

说罢，将字条揉成纸团，一个精准的三分，扔进了垃圾桶。

他暴躁地摧残着自己的发型，差点揉成一个鸡窝头，颓丧地坐在床上。待稍稍平静了一会儿，他又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快准狠地踹翻了垃圾桶，把那个纸团重新扒拉回来，小心地展平，把每一个褶皱都仔细捋开，然后珍重地夹进了钱包里。

……这个妻奴。

***

沈母大概也还难过，我猜沈必也不想让沈母知道这件事，我就自作主张瞒下了。

后来沈必的电话倒是能打通了，但他总是没说几句话就挂，也不交待去了哪，只说让我们别担心。

“不不，我不会说在哪的。说了，就感觉世界就变得像一张地图那样小了。不知道在哪，世界才广阔呢。”

我曾经很讨厌这样憋闷的人，觉得有什么情绪找人倾诉一下、放声大哭一场或者去健身房挥汗如雨，总之宣泄出来就好了。而沈必看着像个没事人，其实心里堵得很。但按着沈必的性格，我不得不承认，我说的那些办法都无法让他释然半分。

这些事，就只能拜托时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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