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重写（1/2）
即便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惹恼陆衡，可陆衡这样的行为她怎能不生气, 窈窈抬头看陆衡, 辩道：“他们是我朋友, 他们关心我来看看我都不行吗！”
“关心？你当我聋了吗！我难道听不到他们想做什么！”陆衡倾身，将窈窈摁在床柱。
窈窈真生气了，“如果你没聋，那我说我不走你就没听到吗！”
“你是不想走还是不敢走？”陆衡冷声嗤讽。
窈窈既不敢说实话也不想说谎话, 便道：“不管怎么说, 他们真的只是我朋友而已，我和路塔之间并没有什么。”
陆衡讽刺道：“你左一个朋友右一个朋友, 到底有多少个朋友？或者说, 你心里到底有多少个男人！”
窈窈用力推开陆衡, 怒道：“你在胡说什么！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气都冲我来, 但你不能对别人乱发脾气，你可以脾气不好，可以摆脸色, 但你不能没有礼貌, 不尊重人。”
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冲你来？不尊重人？就凭他们说的那些话，我就是杀了他们也没错！”陆衡复又摁住窈窈。
窈窈抓了软枕砸向陆衡, “他们做什么了, 成功什么了, 你动不动就把杀字挂嘴边, 你现在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陆衡敛眸，夺下软枕掷了，掌着窈窈的后脑勺，狠狠吻住她。
不带半点柔情，只肆意掠夺。
窈窈狠狠咬了陆衡一口，将他推开，“路塔娜娜说的没错，你就会欺负女人，我是打不过你，也没法反抗你，你对我发脾气，对我不规矩，我都认了，可你不该那样对我的朋友。”
陆衡揩去唇角的血，像是讽刺又像是自嘲：“洛窈宁，时至今日，你还看不明白自己是何处境吗！”
因着愤怒，窈窈的胸膛大幅起伏着，她别过脸，单手撑在榻侧，一手抚在胸口，她闭了闭眼，她自然明白自己是什么处境，她不明白的是陆衡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衡掰过窈窈的肩，将她推进柔软的锦衾之中，欺身而上，“那你就看看我到底怎么个不可理喻法。”
窈窈白了脸，“你个疯子，混蛋！”
“你说冲着你来，自己说的话，转头就忘了？也是，你说过的话那么多，自己又还记得几句。”陆衡冷嗤。
窈窈怒道：“那你还说过，不需要强迫我这样的女人！你难道也忘了吗！”
陆衡摁住窈窈的左肩，恰是摁在了那一颗朱砂痣上，他觑了觑眼，沉声：“你为什么每句话都要激怒我。”
窈窈微微发颤，她就算什么也不说他不还是发脾气，书灵说的没错，陆衡这样的不当暴君才奇怪了。
她还口：“我说不说话你都生气，可见不是因为我说了什么让你生气，是你看见我就来气罢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见我，我不能选择见不见你，但你可以不见我。”
“你说不见就不见！你以为你现在是谁，竟敢命令我。”陆衡额上青筋跳了跳，她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果她可以选择，就必不会见他。
“我没有命令你。”她现在就像是陆衡关在笼子里的雀儿，生死在陆衡手中，又怎么敢要求陆衡什么，她是真心建议陆衡，为什么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能曲解成另一个意思。
她不敢说让陆衡给个痛快，她怕陆衡直接给她一刀，让她痛快去死。陆衡现在的所有行为她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他时时刻刻都在生气，他明明恨她讨厌她，可又频频做出过于出格的事情。
她只能用一个词去解释现在的陆衡，有病，他现在就是有病。
按书灵的话来说，他这个病，是因为她。
陆衡沉默半晌，拉起她身下的锦衾，将窈窈完完全全的遮盖住，“你欠我的，我会加倍拿回来。”
掩在锦衾之下的窈窈蜷了蜷身，谁欠谁，谁又说得清楚。她没有对不起陆衡，只是他所知道的，是她对不起他。
*
陆衡刚回朝雾殿不久，陈简便来了。
“你今日对四王府的小王爷和郡主动了粗？”陈简面色微凝。
提起路塔娜娜陆衡的脸色就难看的过分，他端盏抿了口茶，道：“只是送客。”
陈简长叹一声，他是看不到，可他并非感觉不到，陆衡只是在用愤怒掩饰难受。旁人也许不明白，但经过紫藤园一事，他是明白了，陆衡还在意洛窈宁，在意的不得了的在意。
可二人经紫藤园一事非但没有和好，反而吵得更厉害了，短短三日却吵了两回。
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劝说，只得道：“坐下来冷静谈一谈，一味争吵并没有用，不管她曾做了什么，你其实都是想留下她，你的心里从没忘记过她，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好好把话说清楚。”
陆衡一怔，冷道：“我是恨她。”
陈简直接揭穿道：“自欺欺人。”
陆衡压着怒气：“难道我不该恨她！难道我还要原谅她！她连做梦都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见着那些外人她欢喜，而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恶鬼一般。”
陈简温声：“阿衡，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陆衡敛眸，沉声：“起煊，我没聋也没瞎，听得清也看得到。”他本想再给她一次机会，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着别的男人，想着离开。
陈简分析道：“现在整个默刹皇宫都知道她是你的，她又在你的掌握之中，她不是傻子，在这样的境况下，怎么会故意做些惹恼你的事情。”
陆衡冷声：“她现在蠢得无药可救。”
陈简语噎，竟不知该说什么。
*
突然下起了小雨，窈窈趴在窗前的小案，看着外头点着华灯的画舫出神。
细雨轻舟静湖，实乃美景，可她却没有心情欣赏。
自被陆衡带入默刹皇宫，这是她第一次出宫，如果不是敏娘带她出来的，她还可以尝试逃走。
敏娘说，塞穆湖是上华城极好的游玩之地，待下月初九她与陈简成婚后便要回大周，趁这会儿还有空闲，想带她来游玩一番，领略一下上华的好风光。
那日路塔娜娜来了桐春殿被赶走后，桐春殿的守卫又多了一倍，她再没见过敏娘之外的人，今日能出宫，也是因敏娘的缘故。
她看着湖面发呆，未注意到杏黄色的轻纱被侍女挽起，着水墨青竹白色薄锦袍的男子入了画舫，直到听到脚步声，窈窈才发现来了人，她扭头看去。
男子的肤色极白，黑白分明的眸子幽深望不到底，眉眼笼着一层寒霜，那张脸虽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却好看到让人舍不得移眼，这神仙般的人物，不是陆衡又是谁。
窈窈一怔，低下头取了一旁绣着玉兔的红披风将自己盖住，僵硬地看向窗外。
她以为今日就她和敏娘，没想到陆衡也在，敏娘方才说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也不知这个很快是要多久。陆衡一见到她就发脾气，她想避开陆衡，可总不能陆衡一来，她就出去淋雨。
陆衡看窈窈将自己裹成红团子缩在那处，故意将步子踩得极重，坐到了窈窈对面窗台下的案前，同是沉默看着窗外。
于是乎，敏娘带着陈简回到画舫的时候，窈窈陆衡两人就这么一东一西坐着，一个用披风抱住自己让人连脸都看不清，一个脸冷的能把人冻成冰渣子。
敏娘小声将眼前的情况说给陈简听，陈简心中叹息一声，与敏娘分别走向二人的小案。
敏娘拉下窈窈盖在头上的披风，问道：“太冷了？”
窈窈紧紧裹着披风点了点头，声音极低：“湖上晚风寒凉，三公主莫着凉了。”
敏娘摇头轻叹，这原先那般玲珑剔透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就这么傻了。她道：“我们去楼上雅间坐，雅间暖和。”
陈简听到这话，同陆衡道：“下雨了，这外间毕竟不避风雨，还是去雅间喝杯热酒暖暖身吧。”
陆衡瞥了眼身后的红团子，道：“好。”
窈窈闻声，又将披风裹紧了些，道：“三公主，你们去吧，我就不上去了，雅间闷，我想吹吹风。”
敏娘蹙眉，又道：“若想吹风，雅间也能开窗吹。”
窈窈下巴轻抵小案，道：“雅间吹风和这里吹风又有什么区别呢，何必再挪一遭。”
敏娘只得又道：“雅间有乐师候着，更何况，楼上赏景自比这楼下好。”
“此处已是甚好。”窈窈坚持，有陆衡在，什么乐她都听不了。
陆衡没了耐心，上前拉起窈窈。
窈窈披风半垂了地，没想到陆衡在敏娘陈简面前都敢直接动手，她急道：“你做什么。”
陆衡冷声：“难道你要起煊和三公主陪着你吹冷风。”
窈窈解释：“我没有啊。”
陆衡不答，直接拽着窈窈上楼。
敏娘嘴角微抽，好好说话不行吗，为何就要这么嘴硬，还拿她与阿简做挡箭牌。
*
酒菜很快便置好了，窈窈微垂眉眼自顾自吃着，虽说她与陆衡中间还坐着陈简敏娘，可她总能发现陆衡时不时用极骇人的目光看她。
待酒菜用的差不多了，伴着鼓乐，几名衣着默刹舞裙的美人踩着舞步赤足而出，美人所着衣裙皆为缀着铃铛玉珠的露腰短上衣，下穿缀着五彩锦缎的短裙。
窈窈瞪目看着那些纤细不堪一握的腰肢，能晃瞎人的大白腿，怀疑自己入了什么了不得的饭局。
陆衡皱眉，偏头看向窈窈，却见窈窈面色难看，他一顿，兀自饮着酒，佯装欣赏却暗暗注意着窈窈面上的变化。
看了好一会儿这火辣撩人的异域舞蹈后，窈窈抿唇看向敏娘，有哪个姑娘愿意自己喜欢的男子看这么一群穿得过于诱人的美人。
陈简目盲看不到，这美人是给陆衡看的？
窈窈越发不明白敏娘的意思了，缓了好一会儿，她偷偷瞥向陆衡，冷不丁就撞上陆衡的视线，她一僵，赶紧移开视线，捧着汤碗喝汤。
于她这个现代人来说，这露个腰和腿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为何她就觉得那么刺眼，看着不舒服了。
敏娘嘴角微微上扬，今晚的安排是陈简提的，就是要看窈窈面对这些有小心思的女人时，会不会在意。
至于陆衡，换陈简的话来说，陆衡要是想要，后宫早就塞满了。
陈简要的是，看到窈窈的态度。
一刻钟过去，这些美人还没有下去的意思，依旧扭着腰肢晃着大白腿，窈窈忍不住凑到敏娘耳边，低声问道：“这些美人还要多久跳完？”
敏娘满意地看着美人们，道：“不好看吗？”
窈窈皮笑肉不笑，“好看。”
忽地，鼓乐急了起来，着金色舞裙的美人伴着叮铃叮铃的铃铛声，旋着舞步到了陆衡身旁。
窈窈偷偷看过去，热情的美人目光灼热，恨不得贴到陆衡身上去，而陆衡喝着酒，正享受着。
窈窈抿直了唇，这真是了不得的饭局，敏娘在搞什么。
敏娘轻轻碰了碰了碰窈窈的肩，小声问道：“怎么了，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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