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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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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节。

临安满城彩光流溢,花灯琳琅,人流如织,桥头街尾皆灯火摇曳,食店勾栏中宾客满堂。临安是历代经商的宝地,民财充裕,坊市繁华,繁盛之势不亚于昔日的长安。

皇帝款待重臣的春宴就定于上元节这一日。华灯初上时,正是春宴开始之时。

春宴设于皇宫内湖湖岸的观华阁。湖中浮着数盏莲灯,映得湖波粼粼。阁内灯火通明,四面通达,望出去可见月华清辉,临湖栈道画瓦飞檐。臣子们叩头行礼恭谢皇恩后一一入座。

虞昭月貌若不经意地看了陆择戎一眼。陆择荣隆准剑目,五官轮廓深邃,坐着也依旧挺拔如松,阁中暖光盈盈,衬得他眉目柔和,不似宿将,更似画中仙。心间像有羽毛轻拂过,虞昭月忙不动声色地别开眼,以免自己露了端倪。

宫女为君臣斟满酒。虞昭月先举起酒樽,笑道:“朕在此佳节设宴,以酬谢诸位爱卿!去岁,朕初登大宝,历练不足,不习于政,幸得众卿鼎力相助,是以天下政通人和,物阜民安。今夕,众爱卿无需拘谨,只需尽兴把酒言欢!”

诸臣属酒朗声道:“谢陛下恩赐!”

君臣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着亮丽衣裳的舞伎踏着乐声碎步进入阁中,舞姿翩跹轻盈。皇帝和群臣皆注目欣赏,席间唯有一人低着头,眼神略显局促,因坐在灯下,未被他人察觉。

那人抬起头,眼神飘忽地看向陆择戎,又看向陈志行。这两者都没发现他。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忽然起身,神色毅然地离席走到舞伎前方,面向虞昭月行了大礼,高声道:“请陛下恕臣失礼!臣有要事,事关重大,不得不在此时相报!”

虞昭月微微蹙眉,摆手让舞伎乐伎停下,沉色看着这位吏部尚书李彦清,道:“你说吧。”

李彦清俯首跪在地上,高声道,“臣要告平武侯侵吞物资,贪占军费!”

如湖面落入硕石巨浪惊起,先前鸦雀无声的阁中满堂哗然。许多官吏脸色巨变,而被指控的陆择戎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望着李彦清,沉声道:“李尚书何来此荒唐诞妄之辞?”

李彦清侧目对陆择戎道:“陆侯爷不必质问我!人在做,天在看!”

“天子座前胡诌乱道,诽谤重臣,李尚书,你简直就是目无君上!”兵部尚书郭采真拍案怒道。

“李尚书,你是什么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的?为什么非要挑这个时候来报?”尚书左仆射隋盛语气虽然和夷,但亦充斥着怀疑。

李彦清看向主座上的虞昭月。虞昭月俯视着他,纤长的眼睫投下暗淡的阴影,看不清眼神。他再叩首,痛心疾首道:“陛下,臣无意坏此佳宴,可是,此等要事不及时禀报,臣寝食难安!”

满座寂静,全都神情各异地观察着皇帝的反应。而虞昭月在众多目光中开口,皱眉问道:“你可有证据?”

“臣有人证,可为参照。”李彦清仰头答道。

虞昭月悲怒莫测的目光落在李彦清脸上,似在端详,也似敲打。李彦清感觉那目光像是化了实体,压在他面上,令他背脊出了一层冷汗,还要努力装出一副镇定凛然的样子。

陆择戎也在盯着他。横来的构陷让他感到百口莫辩的无力,但心神很快又归为冷静,冷眼看着他还能有什么污蔑的招数。

虞昭月目光转向陆择戎,“陆爱卿,你有什么说法。”

“李尚书一番言论纯属无稽之谈。臣侍主多年,虽不敢称居功至伟,但也敢称无愧于心!此等颠黑倒白的指责,臣,不堪承当。”陆择戎拜伏道。

场面眼看又要陷入僵局,大理寺少卿林九玄谨慎地建议道:“陛下,在宴上难断李尚书说辞的真伪。不如,呃,先将平武侯暂时押到大理寺,待臣下仔细审察后禀报陛下,再由陛下决断……”

中书令姚琦挑眉看向林九玄道:“微臣听闻林少卿与平武侯相识已久,此案,林少卿是不是应当避嫌。”

林九玄身形一顿,没有说话。

“好了,此事便交由刑部处理。陆爱卿,先委屈你一下了。把他们都押下去吧。”虞昭月道。

亲卫将陆择戎和李彦清带离观华阁后,宴会和煦的氛围已消失殆尽了,乐工舞伎先前已经退下,阁中一片死寂,众臣观察小心地观察皇帝的脸色,都没做声。虞昭月缓缓起身,宫女忙上来搀她,她对众臣道:“朕身体不适,先离席了。诸位爱卿请随意。”

众臣朝离去的她拜伏道:“恭送陛下。”

陈志行俯着头,缓缓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姚琦目送她远去,眼神别有深意。数十张神色各异的脸,藏着不尽相同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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