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折(二)(1/2)
舞会上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一茬接一茬的奉承过后,只有工藤夫妇却依旧像膏药一般粘在木村一家身边,让人快忘了今天到底是谁家的成人礼。
好不容易挨到舞会开始,程孟蓁刚想寻个理由出去透口气,却被工藤也木叫住,他走上前拉着她的手放到了木村议长的手中,讪笑道:“议长大人不会跳舞没关系,鄙女在国外留学时曾专门学过,可以教教议长大人。”说完又对她低声耳语了几句:“照顾好木村议长,千万别出差错。”
程孟蓁僵在原地,她看向自己的父亲,他仍是满脸堆笑地看着木村议长,完全没有理会她的目光。
她以为最不济……最不济是让她嫁给那个满身横肉的议长儿子,可没想到她的父亲竟然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比他年纪还大的木村议长手中。
舒缓的小提琴声响起,由不得她多思考别的,木村将她拉进了舞池。
说什么不会跳舞都是假的,木村熟练地托起她的手,而放在她腰间的手也不安分地游走在她的脊背,程孟蓁只觉得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恶心。她皱着眉别过头,不去看面前这个已经满头白发的男人,只企盼音乐能早点停止,好结束这场炼狱。
“听闻工藤小姐曾在英国学习文学,”木村回忆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去过英国,我的父亲曾让我在欧洲学习数学,可我不愿意,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干一份大事业!”
他笑了笑,继续吹嘘着自己年轻时的丰功伟绩,“那年我随山地将军出征,去了中国,那些支/那人见了我们害怕得四处逃窜,我们没费多大力气就攻下了村子。”
“要不是后来受了伤,说不定现在大半个中国都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了。”
“怎么了?你不喜欢听这些?”木村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程孟蓁,突然恍然大悟道:“你们这些女人,平时连虫子都不敢踩死,跟你们说再多也听不懂。”
谈话间他的手沿着她的腰线一路向下,程孟蓁突然尖叫一声推开了他。
随着这一声尖叫,大厅的音乐声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盯着刚才尖叫的女人看。工藤也木上前将她用力拉到一边,厉声质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人群中传来小声的议论声,工藤也木憋了一肚子火也不好当场发作,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回家再说。”
人群中有侍者模样的人上前,对着木村耳语了几句。
“留声机突然坏了,大家不用着急,可以先去后厅吃点东西,我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人群开始向后厅移动,工藤夫妇忙上前对着木村赔不是,程孟蓁趁机混进人群中,从偏门溜了出去。
她不敢坐电梯,走楼梯出了酒店,外面天已大黑,来不及细想,她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跟出来,踩着木屐走进了夜色中。
京都的演出结束了,她得尽快去见程繁之,这里她是一分钟也不想再待了。
“你打算就这么走吗?”
还没走多远,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程孟蓁停在了原地,那是渡边凉的声音。
“我有必须要离开的理由,请你不要阻止。”她想了想脱下了手上的镯子,塞进了包里,转身走到渡边凉身边将包塞到了他的手中,“东西虽然不多,但也能值几个钱。”
“就算我不阻止,但我可以保证你还没走到火车站就会被抓回去。”
两个人相对着僵持在原地。
初秋的晚风徐徐吹过脸颊,程孟蓁半低着头,路灯在她的脸上折出细细的阴影。
她将被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脑后,她虽也知道这样离开并不是什么好计策,“我没别的机会了,我必须赌一把。”
她转过身继续向更深的夜里走去,手腕突然被拉扯住,只听渡边凉说道:“我可以送你走,但不是现在。”
程孟蓁抬头看着那只手的主人,这是她第一看清他藏在碎发之后的褐色眸子。
脑子突然闪过一些片段,好像在哪里,她看过这双眼睛。
“我凭什么,相信你?”
“在这里除了我,你没有人可以相信。”
程孟蓁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拉在了手中。渡边凉低头看了眼时间,“很久了,再不回去就要被怀疑了。”
没给程孟蓁任何思考的机会,她被他拉着回到了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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