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救赎（1/2）
01
“你现在要去哪呢？”
“不知道。可能继续往北走吧，我要到摩尔曼斯克去找我母亲。”
“怎么去？”
“坐火车。”
“摩尔曼斯克那么大，你找得着她么？”
“......不知道。”
马特维似乎很无奈的看着我。
我抿了抿嘴角，确实也很忐忑。
我今年10岁，而我父亲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于苏俄内战，留下了还大着肚子的母亲。母亲独自抚育我了几年，祖母也时常帮扶，可她终究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将我丢给了祖母，自己回到了摩尔曼斯克。
而如今祖母也不在了，除了她，我实在没有任何一个亲人了。
附近的居民施舍给我的一些钱大概够去一趟摩尔曼斯克，可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还住在那里，贸然前去会不会扑个空，到时，便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我拽住马特维的衣服，望着他的眼睛——灰蓝色的，本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可看着我突然揪住他，他低下头，露出些不解，“怎么了？”
我想叫他跟我一起去，可到这当口，话却噎在嘴边说不出来。我想，我不过是给了他一块巧克力，他又凭什么和我一同前去、凭什么迁就我呢？于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看了看他，突然惊觉他还是一身单衣，便将刚刚的念头甩出脑袋，拉过他，说道：“我先带你去买些厚衣服好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看穿了我所想，我听见他说：“要不然我与你一起去吧。”
我停下脚步，回头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年纪太小，太不安全了。”他解释道：“当然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也不——”
“好。”我赶紧答应，“说好了，你就不许反悔了。”
“嗯。”他说，“不反悔。”
02
那天又下起了雪。我们坐上了前去摩尔曼斯克的绿皮火车，一路上扒着窗沿看外面的景象呼啸而过，活像两个乡下人进城（其实就是）。
我们两个谈天说地，我问出了我早就想问的问题，马特维的身世。他告诉我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仿佛一出生就是孤儿。从小在破旧的巷子里长大，受着好心老妇人的接济。他们那一带很穷，孤儿很多，他小时候便跟着一些大一点的、同样没人要的孩子在街头巷尾摸爬滚打，从没有人来管教他们。
过了几年，小孩子们都大一些了，一部分人便不可避免的从社会上沾染了恶习，在未成年时抽烟喝酒不说，斗殴打群架更是常有的事情。大概是天性使然，马特维从不参与他们，却也无法阻止，只是每次都在墙角淡漠的看着。
直到某天，也不知他们中的哪个人又和街上几个混混起了摩擦，双方脾气都如同吃了火药，没多久就开始大打出手，所有人都上前加入战局。只有马特维没去。因着人数优势，他们将那几个混混打趴在地上，几乎断了气。也不知是谁报了警，总之警察拎着个警棍气势汹汹的赶来，当场打死了两个生事的，其他人见状，都向四周跑走，作鸟兽散了。
于是只剩下了马特维一个。
他讲到这里之后，戛然而止。我也没有追问这最近几年他一个人是怎么挺过来的，大概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我遇见了他，给了他吃的和穿的，他才会如此感激我。
03
摩尔曼斯克也在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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