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调派（1/2）

01.

“真的？！”我几乎从病床上跳起来。

“真的......我亲眼看见他从你的病房里走出来的。”维卡坐在我旁边，左手拿着个被啃了一口的苹果，手忙脚乱地为我比划：“就这样，我刚要敲门，门就突然被拉开了，我就看见了上尉的脸，吓得我赶紧收手，差点没敲到他的脑袋。”他说完还心有余悸似的抚了抚左胸，好像庆幸自己反应快。

“那他什么表情？对你说什么了吗！”

“当然是面无表情——至于说什么了......好像说了吧......？让我想想，我记不大清了。”

我一骨碌滚下床，按住维卡的肩膀，睁大了眼睛：“你怎么能不记得了？上尉说的话你怎么可以不记得！！”

“放开我啊，我不是正在想么——你干嘛！想不想要腿了！”维卡使劲推我，把我扔回了床上，放安稳了，这才摸着下巴细细思考了起来。

“好像说什么，让我好好照顾你之类的？”

我听到这里，反而有点不相信，“这真......真是克莱蒙特上尉说的？”

“好像是吧。”维卡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又啃了一口苹果，“就算不是原句，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第一次体会到心脏几乎都要在胸腔内部爆炸的感觉，这代表了什么？我脑子里胡乱想着，上尉先生只来看过我一个人吗？还是说，所有伤员他都去看望了一遍？——不，不可能，那么多人怎么看的过来呢？那他就是专门来看望我的！也就是说，上尉先生他担心我吗！还跟维卡说“好好照顾我”，上尉先生他在意我的伤势吗！我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吗！

我人生圆满了一般仰面倒在了床上。

02.

护士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克莱蒙特为了我们这些被困在哈尔科夫的残部私自出兵前往救援，违反了军中命令，现在被叫去了司令部，很有可能会受到极重的惩罚。我心下顿感不妙，也不顾维卡老妈子一般的劝阻，一瘸一拐走到司令部外面，发现已经有几十个人围在四周凑热闹了。

“你们说，长官这回会不会很生气？”

“当然了！被一个上尉这样不放在眼里，长官怎么可能不恼怒？”

“那克莱蒙特未免也太过嚣张，即便有家族为他撑腰，也不该如此得罪司令，这次怕是玩的过火，任谁也救不了他咯。”

司令部的看守很严，连大楼的门都不让进，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也只能在楼外面干等。我不知道屋里此时的情形的什么样子的，只能极力屏蔽耳边那些弹劾之声，走到窗子附近，隐隐约约能看见几个人的影子，想要听清从紧闭的窗户里传出来的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我自然清楚违背军令是多么严重的一桩事，况且这次连司令都直接出马了，严肃性可想而知，剥夺头衔算轻的，搞不好连直接枪毙都有可能——

正想着，面前的大门突然开了一条缝，我看见克莱蒙特不紧不慢从房间里踏出来，脸上的表情仍是看不出一丝异样。刚刚还在小声议论的人群突然间就安静了，只剩下他的军靴踏在地上发出的“嗒嗒”声，所有人视线全都黏在了克莱蒙特的身上，而冷静的上尉先生则是连一丁点注意都不分给他们，继续从善如流地往前走，身姿一如既往的挺拔。反而，跟在他后面出来的军官一个个面色铁青，好像司令先生刚刚招待他们吃了一顿世上最难吃的饭，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倒是有趣。

趁克莱蒙特还没走太远，我忙一瘸一拐地追上去，拽住他的胳膊，他顿了一下，疑惑地回头，我不等他发话，赶紧问：“你你你怎么样？没事吧？！”一时情急之下，我竟连敬语都忘了用，但克莱蒙特好像并没有在意这个小问题，像没听懂我说话似的，问了句“什么？”之后瞥了眼我还打着石膏的左腿，一直云淡风轻的脸色这才变了变，“谁让你......”

“司令没为难你吧！”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如此胆大包天，敢打断上尉先生说话——哦等等，说不定他现在已经不是上尉了呢！？

“没有啊......”万幸他也没在意我打断了他，而是眉毛一挑，“你瘸着一条腿，从医院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我，没，我......我———”该死，我又说不出话来了。

03.

“没什么大事，只是下次未经允许，别再到处乱跑了。”克莱蒙特拿着个体检报告，看我在床上发呆，把手里的报告纸团成一团，向我砸过来，正中目标，“听见没？”

我被砸得一激灵，先是茫然地看向他，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啊？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克莱蒙特好像稍稍翘了翘嘴角。

他找了把椅子，接下来的一分钟里，他坐在椅子上，我坐在床上，两人相顾无言，空气渐渐凝固。

他好像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沉默气氛，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我的床头，“渴了就喝水。”

我点头。

又过了一会，他问：“......伤口还疼吗？

我摇头。

“你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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