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打架（1/2）

01.

我睁开眼，视线所及处空无一物，射入眸中的是房间里惨白的灯光，照得目眩，我眯了眯眼睛，不得不抬起手遮住光亮，可那白光还是顽强地从指缝里漏进来，毫不留情打在我脸上。

我不情不愿把身上的被子拉高，想要蒙住眼睛，可稍微一动，浑身就是一阵电流般的酥麻，紧接着胸口处的疼痛便开始大肆发作，像小时候看见的烟花，平稳升入半空之后骤然炸裂，火花四散，牵动的我整个人都难受起来。不单是疼，还伴着一种头昏脑胀的呕吐感，简直要把我逼出眼泪，再加上极度口渴和强光照射，几乎要熬不下去。昏昏沉沉间，下意识开口喊了一个名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喊的是谁，而且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也听不清说的什么，只当是躺了太久连舌头都不受控制了。

我扭头四下看了看，发觉自己身处一间病房，摆设很简单，单就一张床，一个洗手台，床边一把椅子。我强撑起身体，努力凑过去，看椅垫的凹陷程度，大概是不久前有人坐过，可他是谁，现在去哪里了呢？

我想要把手伸到椅子上，探探那上面的余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大脑早已经麻痹得不能思考，只是对身体下着单一的行动指令。我费力地挣扎着将自己转了个方向，为了碰到那把椅子，半个身体甚至都越出了病床，指尖才堪堪触到上面——真奇怪啊，明明那把椅子的距离那么近，怎么就是碰不到呢？

再之后，作为支撑的右臂突然没了力气，我一下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头疼欲裂，倒是没觉得这一下摔得有多疼，只觉得脑子里混着无数杂音，透过眼皮都能感受到的白光好像也不是那么强烈了，世界重归于黑暗与平静，唯有胸口处的疼痛还在肆虐。

我想就这样睡过去，什么也不去思考，可心里又总觉得不安稳，好像辜负了什么人似的，空落落的难捱。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听见有个声音在喊我的名字。

“格拉夏！？”

02.

1936，摩尔曼斯克。

“格拉夏！”

我看见马特维直接把手里的袋子丢在了地上，神色焦急地冲我跑过来。我却不甚在意的抹了抹嘴角边的血迹，朝他招招手：“在呢在呢。”

他跨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人，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过来捧起我的脸，左右看看：“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你了？”

我任由他捧着我的脸，不但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颇骄傲的扬起嘴角：“哪有，他们哪能欺负的了我啊！”说完还用下巴指了指那些个在地上疼得直打滚的小混混，“看！都被我打趴下啦。”

他闻言转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几个人，一个捂着脑袋的，两个捂着肚子的，还有一个靠在墙上捂着一只眼睛。我粗略的扫过去，又突然发现了些不对劲：“诶，刚刚不是五个人么？怎么......”话没说完，马特维突然搂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后一捞，护在他的身后，抬手抵住了什么东西。

我心里一惊，探头去看，见马特维正死死攥着一个人的手腕，视线微抬，那人手里竟然还握着把刀！

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从马特维背后跳出来，刚想对他说“我帮你”，结果他先对我喊了一声：“站远点。”

“啊？我可以——”

马特维已经先一步把我推开了，随后自己也退到一边，毕竟那人手里有刀，不好贸然近身。

“站远点，听见没？”他又对我说了一遍。

我从来没见过马特维跟别人打架，几次问他，他也只“嗯”一声敷衍过去。

虽然我是非常想看他和别人打一架的（我也不知道为啥），但毕竟那人手里有武器，还挺危险，我不放心，于是大声问：“你一个人真的能行......”

那人已经拿着刀向他冲过去了，而马特维先是没有动，等他快要碰到自己时才稍稍矮身避过了刀尖，那人冲的太猛一下子没刹住车，踉跄了几步，马特维趁机过去又拽住他的右手腕，这回好像使了力，那人连刀都差点拿不稳，再看准机会往他腰上一踹，刚刚还举着刀威风的不得了的小混混顿时就爬不起来了。

“吗......”我看得下巴几乎掉下来。

马特维强制将那人按趴在地上，夺过他手里的刀扔到一旁，又把他两只胳膊别到后面，我几乎都听见了骨头错位的声音，疼得小混混连声求饶，但马特维死死盯着他，好像还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我心说这可不得了，闹出人命就麻烦了，于是赶紧跑过去拽了拽马特维的衣服：“哎哎，差不多就行啦，别闹出大事，他们还来报复。”

他闻言回头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这才收了手，把那把刀踩在脚底下，对着混混吐出个字：“滚。”

那人一听连忙爬起来，喊着最经典的反派台词：“你们给我等着！”说完拉起地上一众人，向着远方跑没影了。

“哇。”我故意对着他挑了挑眉毛。

他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歪头看我，之后弯腰去捡那个之前被他丢在地上的袋子。

“看不出来啊，马特维。”我双手去够他的肩膀。

“怎么？”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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