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2）
何馨坚持道：“外面太热了，而且你身体不舒服，得喝点小米红枣粥。刚好我也没吃，也不想再出去，我们就在家里吃吧。”
苏晓这才松口道：“我给你打下手。”
何馨无奈地拿起沙发上的热水袋塞苏晓怀里：“熬粥超级简单，你乖乖坐着就行。”
苏晓失笑：“怎么你像我妈似的。”
厨房里，苏晓抱着热水袋，斜倚着门框，偏着头饶有兴味地看何馨煮饭。这一幕实在太温馨太动人，苏晓不忍出声打扰此刻的美好，她的唇角一直挂着笑容，幸福开心的笑容。
何馨不经意回头，看见深深望着自己的苏晓，忍不住脸红道：“你看着我我不会做了。”
苏晓轻轻一笑：“我感觉我们两个就像是一家子人，你就好像一直在这里住着。”
何馨耳朵尖都红了，低头默然不语，像个受惊后缩起来的小白兔。
苏晓自知失言，收了收笑容，端正站直了，转移话题：“我已经闻到小米香了，你相信吗，三年了我从来没在这个厨房开过火。”
“家里有烟火气的话，就不会冷了。”虽然苏晓家的朝向都很好，也是高层，阳光明媚，但是她还是觉得冷。
苏晓看着冒着热气的一锅粥，微微眯起眼睛：“烟火气……”
她今天才知道，什么是烟火气。厨房有饭，家里有人，一日三餐，岁月静好。
何馨把包子摆好盘，将火龙果苹果切成果盘，盛了热气腾腾的两碗小米红枣粥，她和苏晓相对坐在能容纳十人的长餐桌上开始用餐。
苏晓舀了勺粥细细品味：“真好吃。”
何馨笑的很甜：“你喜欢吃就好。”
苏晓喝了两碗粥，吃了半笼包子，最后心满意足靠着椅背道：“这是我这段时间吃得最多的一次。”
忽然，苏晓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她妈妈的语音通话。
苏晓摁了接听键，对视频里的美妇人道：“喂，秋女士。”
“今天感觉怎么样？吃药了吗？还发烧吗？有按时吃饭吗？”电话里传来连珠炮似的发问。
“吃了药，烧退了点，还有，今天吃了一顿家常饭。”苏晓像是炫耀一样，一脸骄傲地把视频翻转过来，对着餐桌道：“红枣小米粥哦，养胃。”
“你做的？”电话里的人显然极度怀疑。
“当然不是了，何馨做的。”苏晓把视频对准何馨，道：“何馨，这是我妈，打个招呼。妈，这就是何馨，我给你说过。”
何馨惊讶于视频里的女人是那么年轻美丽，岁月在她脸上只留下了成熟的韵味而不是皱纹。秋妈妈似乎坐在办公室里，背景是高高的红木书架，她留着利落的中长直发，画着淡妆，几乎和苏晓一模一样的脸型眉眼。
“谢谢你，何馨。”秋妈妈真心实意感谢道：“知道有人照顾苏晓，而且还照顾这么好，我真的太放心了。”
秋妈妈一看见这个漂亮又纯净的女孩就忍不住心里喜欢。身为成功商人的她看人极准，她一眼就看出何馨是个朴实真诚的女孩，忍不住又道：“何馨，阿姨真的谢谢你！”
何馨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这没什么的，阿姨，小事一件而已。”
“苏晓。”秋妈妈发号施令：“有时间了请何馨来深圳玩，我要好好答谢。”
苏晓乐呵呵敬个礼：“遵命！”
秋妈妈又叮嘱了几句，方才在苏晓的连声保证下挂了电话。
“你和你妈妈关系真好，像朋友。”何馨有点羡慕地道。她的妈妈和她的相处方式不是朋友，而是师生。
“我和我妈之间可以用一个词形容。”苏晓道：“相依为命。”
何馨听了这个词有点惊讶，而苏晓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嘲讽和倔强。
“刚才我妈下达任务了，暑假你来深圳吧。”苏晓调整了下情绪，转而心情不错地道：“你到时候住在我家里。”
何馨从小不喜欢去别人家，而且……她并没有忘记李莘姐的那番话。如果深深地、不可自拔地陷进去，以后的她将怎么办？
她不想玩玩而已，况且她也玩不起。
“我……就不去了。”何馨淡淡道。
看见何馨忽然冷了神色，苏晓原本明媚的心情瞬间坠入深渊，她的眼神也从明亮渐渐转为暗沉，苍白精致的脸犹如冰雕。“咔喇——”餐椅划过大理石地板的声音。苏晓起身走到何馨身边，在何馨诧异地转身看她的时候，忽然双手撑在何馨身后的桌子上，将她整个人圈进她的气息里。
“为什么？”苏晓和何馨的距离仅仅十几厘米，她狐狸一样漂亮惑人的眼睛紧盯着何馨颤动的眸子：“我做错什么了吗？”
这么近的距离让何馨紧张得心快跳出嗓子眼。她怔怔地摇头，却没有勇气戳破两人之间的那层纸。
“何馨……”苏晓抬起纤长的手，冰凉指尖触上何馨的额头，若有似无划过她的脸颊，替她将一绺头发拨在耳后，喟叹般地低声说道：“我真的无法再忍受前一段时间的日子。你对我太冷淡了。”
苏晓碰触她的时候，何馨感觉好像有一群小虫子从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缓缓朝下游动，她的四肢百骸都是酥麻的。她被施了咒，一种让人头脑发晕动弹不得的咒语。苏晓，就是那个施咒的人。
苏晓再朝何馨靠近了几分，声音低低的、柔柔的，语气既委屈又低落：“何馨，你别这样对我，好吗？”
何馨说不出话来，此时两人之间的动作太过于暧昧，她直觉这样过线了，可她潜意识里根本不想推拒。
“时间不早了，学姐——”当苏晓的手抬起何馨下巴，越来越靠近的时候，何馨猛然清醒过来，推开苏晓往大门口走去：“我……我还有事，和同学约了一起复习，先走了。”
苏晓站直身体，却没有回头，她的声音传来，浸了冰凉的气息：“我们还像前一段时间一样吗？不联系不见面，就只比陌生人还强一点？”
何馨手搭上门把手，垂着头站住，几秒后道：“不会了，苏学姐。我……是愿意和你当朋友的。”
说完，何馨推门离开。
苏晓站在原地，看着空落落的屋子，低声道：“呵呵，只是朋友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