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江首尾（1/2）

时间又要回到1942年，澳门商贸团事件之后。手足的寒意让方敏逐渐清醒过来，她的神智还有些迷糊，不过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仓库里。又感觉自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顿时一哆嗦。又赶紧慌乱地检查了一下周身的衣物，发现衣衫都完整。不远处有张桌子，一盏昏黄的灯光边坐着个人。那人听见方敏的动静，于是起身。向她走过了来的同时问道：“你醒了？”

方敏看见那人走过来顿时紧张起来，但是说话的却是个年轻女子，而且声音娇嫩悦耳。她也有些疑惑，问：“你…是谁？把我绑到这来要干嘛？”忽然想起和自己一起来的商贸团，有着急地问道：“你们和肖途是一伙的？…商贸团他们怎么样了？”女子已经走近身，伸出手扶她起来，同时说：“商贸团已经安全了，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上海了。”方敏听罢舒了口气。而两人都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着对方。

两人对视了一会，庄晓曼却问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黄夫人？还是方敏？”方敏抬头，目光中也有些犹豫，想了会说：“还是叫我方敏吧。现在商贸团已经脱险了，你们要拿我怎么办？”庄晓曼微笑着说：“方小姐不用紧张。你在援救商贸团中起了的重要作用。我们不会伤害你的。现在上海很危险，我们准备送你去重庆。”

方敏有些明白，问道：“你们是…”庄晓曼打断她：“你还是不要知道我们是谁好。知道得太多反而有危险。”方敏听了只能点头，正想开口问肖途的情况，只是忍了下来。庄晓曼也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开口道：“肖途他没事。我听到了你们之间的谈话，想来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大误会。”方敏冷哼一声说：“你就听了几句话，怎么就知道是误会了？”

庄晓曼不答，想了一会说：“你和肖途认识几年了？”方敏一愣，吞吞吐吐地说：“10年。”庄晓曼点头道：“这么多年你也不清楚他的为人？”方敏反问：“你就清楚了？”庄晓曼微笑着说：“从现在的情况看，似乎是比你清楚。”方敏回应道：“你就不会看错？”庄晓曼听了一阵娇笑，方敏奇怪地问：“你笑什么？”庄晓曼止住笑声说：“我笑你们果然是老相识，连问出来的问题都一样。”她顿了顿说：“我回答过他一次，现在也回答你。看人，没有对与错。只有看得清和看不清。”

方敏听罢，心里一紧，不能接话。庄晓曼继续道：“肖途还有一句话要我告诉你：‘希望你能忘记发生的这一切，重新开始，好好活着。’”方敏听后，脸上神色变换，久久不能回答。去往重庆的船上，方敏仍然想着那个妩媚动人的女子说过的话，又回忆起肖途打晕自己前的一番举止。她回头看着已经升起的朝阳和逐渐远离的上海，忽然泪如雨下。

几天后，阳光洒进窗内，洒在床上、洒在清纯的脸上。方敏睁开朦胧的双眼，缓缓地坐了起来。静静地感受着这难得的阳光。近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见到了太多的人。方敏起身倒了一杯水，坐在了桌子前。桌子上的小镜子映照着朴素的脸庞，没有了黄夫人的修饰，一切显得是那么自然。她又一次从抽屉里拿出信，不知是谁悄悄放在包囊里的信。

“方小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你已身在重庆。不必害怕恐惧，也不需好奇写信者为何人。你只需静养，待体力恢复便可开始新的生活。商贸团成员已安全返回，感谢你的帮助与奉献。

我深感惭愧，商贸团事件本欲以方小姐之牺牲，换取其他成员性命之周全。然视肖途先生护你平安的渴望之强烈，足见其对方小姐感情之深切真挚。遂听取肖先生提议，改变计划。我虽不清楚你二人关系，亦不知之间发生之事。但我可以体会到误会与难言之隐皆存于你二人之间。望方小姐看到此信后，心中或多或少能有些许好受。只愿勿信表面之貌，但信心底之人。相信你会渡过难关。祝好，飞鹰。”

这时屋外忽然有人敲门。方敏很疑惑，自己刚刚来到重庆，举目无亲，又是会知道自己住在这里。开门后，一个邮差将一封信递给了方敏。

回到屋内，方敏打开信件，信是黄老板寄过来的：“小方，商贸团一事上你遭人绑架，令我十分担心。而后得知你被军统人员相救，心里也是宽慰不少。我返回澳门后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可始终没有回应。

最近得知你人在重庆，准备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我从心里为你感到高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考虑到你一弱女子在重庆无依无靠，生活之艰难，我托人给你觅得一份工作。地址及推荐信附在信中。报酬虽不丰厚，却也可维持生活。若有难处，可随时与我联系。祝顺利平安！黄老板。”信封里，还有着一封介绍信，上面写了地址：军统重庆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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