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2）

当初米迦勒教贝因这个法术的时候，路西法一直裹着毯子在旁边兴致缺缺的样子，像是根本没在听。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而且会在这种时候想到用——这让米迦勒这个师傅和贝因这个直系弟子都很没面子。

“米迦勒不是说这些魔神徽章很厉害吗？居然对天堂的法术一点反应都没有？”贝因忍不住质疑了一下。

“这些魔神徽章的力量被削弱了。”米迦勒解释说。而他们谁都明白，削弱这些徽章力量的罪魁祸首就在他们面前。

贝因干巴巴地笑一下，不说话了。

路西法并没有留意他们两个的动作，他一直盯着白圈内部显示出来的画面，十分出神。米迦勒的视线在他的肩背上扫了一圈，最后也跟着他看向了那些白色的卵。

“你知道这些是什么？”

“是甜果吧？我刚刚看到那些藤蔓了，很像。”贝因主动说，但口气又有些怀疑：“甜果的种子上面一般都附有一种虫的卵，等种子发芽生长之后，卵会附在上面一起长出来，然后它的枝条会分泌出一层白色液体成膜来裹住那些卵。等到那些卵快要孵化的时候，会慢慢变大，看起来就像现在这个样子——按常理来说是这样，但这里面的东西很奇怪。”贝因把拇指和食指圈起来比了一个大小：“我以前也见过那些卵，但那些一般只有这么大。而且我们地狱的那些藤蔓也没那么粗，叶子也没那么大……”

“你说得对。”路西法很敷衍地应了一声，他一直盯着镜面，此时突然抬手在镜面上轻轻一点，远处一个白色卵袋便在画面上开始快速地拉近放大，差不多就是等到有一种它紧挨着墙面的感觉的时候，那层白色的软皮突然被撕破了一个口，大量淡青色的粘稠液体从里面涌出，而那个卵袋则飞快瘪了下来。隐约可以看出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四处挣动，那层白色的软皮左边鼓起一点，右边又鼓起一点，几下以后再次被撕开一个口子，这次从里面出来的不只有液体，一只青白色的手也从里面伸了出来。

那只手很长，整只手都很光滑，看不见任何血管，却又有一些不自然的褶皱，就好像在正常的皮肤上面黏了一层青白色的假皮，它有着很尖利的指甲，比起手其实更像爪，此刻正在不停地拨开身上的软皮，贝因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反胃，但身旁那两个人虽然都沉着脸，却也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等到软皮全部拨开，那个东西的样子终于显露出来。它跟**岁的孩童差不多大小，佝偻着身体，全身的皮肤都是同样的青白色，没有毛发，四肢极长，脸上除了凸起的，尖锐而且巨大的鼻孔，还有一对没有眼白的绿色眼珠，这种生物刚生下来，嘴里却都是密密麻麻的雪白尖牙。它颤巍巍地站起来后，开始爬去撕扯其他的白色卵袋的皮。

这里到底会爬出多少这样的东西来？米迦勒低头问贝因：“你们地狱的虫子长这个样子？”

“不，我保证不是。”总算有人起了话头，贝因立刻跟上。他连连摇头，脸都绿了：“这些该不会是浩瑞士研究出来的吧？操这都什么怪物啊？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敢碰甜果了。”

他说完才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个吃了十几颗的天使就在他眼前杵着呢。他忐忑地看着米迦勒，意外的是对方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继续盯着面前的路西法，好像需要用对方特别好看的肩背线条来净化眼睛。

“你知道它们。”他说。

“浩瑞士解释过，也特意留了书信交代了。”路西法收了墙上的光圈，回头对米迦勒笑了一下，“他的胆子真的大。这是裂缝里的东西。”

“所有裂缝下面都有神的结界，他胆子再大，但有能力接触到这些吗？”

“你进天堂地狱之间的裂缝那次，出来不是遇见了浩瑞士吗？”

“是。”米迦勒一愣：“……什么？”

“浩瑞士说，他在裂缝门口遇到了你，而在你走之后，他捡到了两颗种子。你有印象吗？”

“我记得我从里面出来后遇见了他。但我不记得其他的。”米迦勒垂眸捻了捻自己的手指，“我忘记了一些事。”

他记忆里那段关于裂缝的记忆出了问题。他怀疑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确定这件事。

“别想了，走吧。”路西法没有接着说下去，他伸手握住了米迦勒的手指，另一只手伸出去顺便把贝因也推得不得不走了几步。

“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们没忘了我……”贝因小声嘟哝了几句，背对着他们大步走了。他并不是很想跟背后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单独跟他们两个谁在一起都可以，但合起来不行。

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尴尬。

贝因很快就走没了影，而路西法米迦勒慢慢走在后面，如果不是沿途景观不好，简直像是在散步。米迦勒的鼻子还有点酸——贝因的力气真的挺大的，就伸手揉了揉。路西法侧头看了他一下，抬手揽住他的背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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