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蔓延（1/2）

车队冲出蛊人群，摇摇向东驶去。

马车没了顶，寒风夹杂着雪粒呼呼刮进，幸好离下个驿站也不远，现在还撑得住。

狄玉简单地替贺桀朗擦拭着身上的小伤口和斑驳血迹，原本宽阔的马车因为多了个存在感极强的人显得格外拥挤。

弥笹靠着车壁闭目养神，阿忆则是大气不敢出，瞅他们一会，就得赶紧把目光移到别处。

贺桀朗身上大多都是溅到的蛊人的血，他是想来看看狄玉有没有受伤，结果就被拉着检查了一番。

贺桀朗从眉毛到左眼有一块干涸的血迹，狄玉拿着弥笹的药用抹布轻轻擦拭着，贺桀朗眯着左眼，睁着另一只眼安安静静地任狄玉摆弄。

狄玉仔细地将贺桀朗脸上的血污擦干净，发现不是他的伤口，才松了口气。也有心情和他说话，“跳马车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贺桀朗摇头，不太在意，“大概是龟兹的部下。”

狄玉拉过贺桀朗的手，上面有几处裂开的口子，“有没有可能，是龟兹王？” 狄玉说完，低着头细细擦拭贺桀朗手上的伤口，余光瞧见弥笹突然睁开眼，阿忆一动不动地看着车外。

贺桀朗没什么太大神情，他盯着狄玉整齐乌黑的发顶，嘴里漫不经心地回答，“传闻龟兹王是喜阴的长虫，从不暴露在光明中。如此胆大的来袭击，倒是不像。”

阿忆还是没什么动作。

弥笹又合上眼了，闭眼前提醒了他们一句，“记得洗干净了再还回来。”

狄玉给贺桀朗的伤口缠上纱布，“是我多想了。”似乎之前的对话只是随口一问，狄玉拿着贺桀朗的大手左看右看，“手上受伤还要骑马吗？”

“骑。”贺桀朗困倦似的打个哈欠，他觉得自己再继续坐马车能坐得混身不得劲。不过，贺桀朗看着狄玉，马车虽然漏了顶但也比外面暖和，他还想像之前一样抱着狄玉一同骑马，但刚才那番惊吓后，他还是留在车里安全些。

狄玉搭上了贺桀朗的手，“走吧。不过你得骑慢点，要不然伤口得裂开了。”

贺桀朗犹豫了一秒，控制不住咧嘴笑到耳后，揽住狄玉的腰，跳出马车，一把跃上自己的坐骑。

士兵自动让路再归队，这次的蛊人突围没有损失人，只是多少受点伤，看见王无事，大家也都轻松许多。义渠喆护在马车左边，将这一幕看进眼底，嘴里忽感一阵血腥，默默咽回喉咙里，撇开头看向别处。

车队行到驿站，大家稍作休息，换了马车和受伤的马匹，处理了伤口，补充了些粮食，又继续马不停蹄。

到了疏勒边界，虚不晃已经等候多日了。带着疏勒少子，边等贺桀朗一行人，边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贺桀朗瞧见他这副德行，就不愉快，扔下话，“路线，地点！”

虚不晃悠哉悠哉，先给王倒水再给自己倒杯水，抿口茶水，晃晃翘起来的鞋底，“不急不急。在扎勒峰，这就在山脚，一天功夫而已，多休息休息。你们都赶了多久的路了，王这胡子拉碴的……王妃竟然不嫌弃……”

狄玉已经在安排的客床里睡着了，快半月的赶路，贺桀朗感受得到他日渐虚弱的身体状况，即便有弥笹的针吊着毒，但狄玉一天天睡着的时候都比醒着的时候还长。

弥笹解释了在毒未解时，沉睡能阻止毒素扩散。即便如此，贺桀朗还是害怕他睡着，特别是当他每一次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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